断剑落下的声音震耳欲聋,她找了一辈子的满城雪就这样断了,就这样让人当着她的面折断了。
云木香两手抓着第一把断剑,视死如归地朝五隐扑去。
雪松薇和钟却一左一右地护着五隐往后退去,曲尘也立时上前拦着云木香。
云木香大声道:“你怎么敢!”
五隐被一直带到了台阶之上,离云木香远远的。
她道:“本就是要折断的。”
五隐多看了曲尘一眼,曲尘没有像得知秋水剑被折时那样激动愤怒。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云木香弃了假剑,将真剑揽在自己怀里,像是要哭,却又不知为何要哭。
她找剑,是因为她爹娘在找,她祖父母在找,她家所有人都在找这把剑。
他们一代又一代人都奔波在找满城雪这件事上,可是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找这把剑有什么意义。
好像就是为了找而找一样。
“雪松薇!”云木香怒吼道,“这是雪家之剑,你怎可眼睁睁看着她将满城雪断去!你可还有作为雪家人的自觉!”
“我的满城雪,是一座城。”
雪松薇放下五隐的手,五隐几处大穴仍旧被封着,并没有被破开的迹象,但是她连碎了两把剑,这是发生在她眼睛里的事实,她不想和云木香纠缠,只想问问五隐到底怎么回事。
云木香有些怔然,也许雪岚早就绝了寻找满城雪的心思,是以从未告诉过雪松薇关于满城雪的事。
只有她还在执着。
但是他们怎么可以放弃满城雪,这是雪家的象征,是他们的荣耀,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云楼主。”雪松薇刻意加重了语气,“雪家之事,与你何干?”
就像雪绥绥所说,云木香这一脉已然弃了雪姓,雪家如何都不与她相干。
云木香满心悲戚,雪绥绥对她说这话她还能骂回去,但是这话由雪松薇来说,她便无法反驳。
毕竟这姓氏,当初是他们自己主动放弃的。
云木香将断剑一扔,嗤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又不姓雪,做什么要为了这把剑拼死拼活,明明都是前人的恩怨,这苦果却都由我们吃了,这算是什么道理?”
她道:“想必你母亲不曾同你说过,我们是如何成为一姓两脉的。”
雪松薇道:“都已经过去了。”
云木香却不管她愿不愿意听,径自说道:“这与一个叫做雪徽的人有关。”
雪松薇本想阻她,却又在听到雪徽之时住了口,五隐曾说过,曾有一个叫做雪徽的人带着满城雪和真阳诀下了雾山,这人应该就是江湖这些年里发生的血案的起因,于是便由着她说了下去。
云木香直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裳头发,擦干了眼泪,方才继续道:“我们和原阳宗是有世仇的,这些恩怨过去得太久了,原本只是些小恩怨,一点一点积攒起来就变成了大仇,变成了血仇,到雪徽手上的时候,原阳宗势头大盛,雪家只能避其锋芒,却仍旧没有逃脱被吞并的结果。”
“就是在那时,我们这一支自本家分出,更姓改名,不再以雪氏自称,而本家被原阳宗屠戮至尽,几近不存。直到后来雪徽得了大机缘,找上原阳宗报仇雪恨,但是那时候雪家已经支离破碎,他独自一人去了原阳宗,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雪松薇讥讽道:“你们让他一个人去报仇,然后又来谋夺他的东西。”
云木香已经没有分辩的心情了,只道:“这是雪家一姓两脉的来历。”
“而在更早之前,满城雪原本就是雪家的东西。”云木香说,“雪徽只是去拿回属于雪家的东西罢了。”
雪松薇冷笑:“真阳诀呢,也是雪家的?”
云木香不敢应下这造成江湖百年风雨的罪魁祸首,没有接话。
“有好处就是雪家的,惹出祸端来就不是雪家的了,好不要脸的道理。”
雪松薇气极了,因满城雪这把剑不曾挑起风浪,剑就是雪家的东西,他们只是拿回而已。
而对于掀起风浪的真假真阳诀却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甚至想要直接否认它的存在,她实在佩服这些已经故去的先辈们,真是好大的脸。
而五隐,她要剑,却也不否认真阳诀的来历。
一时更是又气又怒,如云木香所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偏偏所有的苦果都由他们咽下,这是什么道理?
云木香道:“如今剑也断了,真阳诀也分出真假,这事便算是过去了,往后不会再有争端。”
雪松薇却道:“就算阿武将真的真阳诀公之于众,也无法完全抹杀那阙假的真阳诀的存在,总会有野心勃勃之人千方百计地找到它,修炼它,争端不会结束,在将来某个时候它仍旧会造就杀孽。”
“这都是雪徽的罪孽,也是我们的罪孽。”
这苦果活该她还咽,谁叫她姓雪,是雪徽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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