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 我是阮芸鸢。”
鼻尖有些痒意，是她长发上的气味，林渐秋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那股并不浓烈的味道正是独属于鸢尾花的香气, 淡雅清冽余味悠长, 依稀间仿佛能闻到白雪的晶莹。
一吻过后眼前正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介绍着自己的恬静女子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人物，林渐秋垂眸敛下审视的目光，他不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了, 之前也曾接触过这个名为阮芸鸢的npc。
她在一众没有灵魂只保留了些许智能和随机性的npc里是这样独特，即便被格式化也永远都是最独树一帜的, 放眼望去就像在一群刻板的方正中只有阮芸鸢是一抹清风。
你瞧, 连那双星子般的眼睛都是这样灵动。这次联机后的第一次相遇，林渐秋感觉她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非要说的话……大约是更完美如同真正的人类了。
其实他跟另一个家伙许久以前就玩过这款游戏。
季也酩那会儿也曾说了游戏里的某个npc存在bug，他们闲来无事就比赛谁能先找出来。阮芸鸢其实是罗星池找到的, 那家伙不愧是皇室出身连做法都透着铁血和冰冷, 因为认为npc即便会因为编码而在临死前按照固定行为求饶恐惧之类的，但眼睛里也是没有灵魂的。
所以只要找到那个会因为死亡而真正动容的npc，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关于阮芸鸢究竟怎么被迫害的林渐秋没兴趣知道，但这一次……关于确认这个npc究竟是偶然间有了情绪起伏还是真的进化成拥有灵魂智能的课题, 他可不想再认输了。
现在不知道得到了什么随机身份的罗星池还没出现, 反倒是林渐秋先遇到了她，而他更是史无前例的随机到了天生就跟她同一阵营的女性身份，林渐秋可就不想错失大好机会。
难得遇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在茶余饭后的游戏时间里, 林渐秋终于有了些许的干劲。
“林渐秋。”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原来的性别，但游戏属性栏里那明晃晃的女性却不容置疑。
好在不是真的变成了女性身体，这也让林渐秋松了口气, 虽然他知道在其他人眼里恐怕自己现在就是女性，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也透过镜子看清过……脸，还是他自己的模样。
对眼前人的冷淡回答，阮芸鸢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坐到了他的身边。
“再等等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结束？”
林渐秋不是第一次遇见阮芸鸢，虽然之前发生的不是如今不太美好的相遇，但阮芸鸢这个人永远只会在青山市私人度假酒店里的这种糟糕开场出现，然后又一次从新生走向毁灭。
她曾试过一边默默忍受一边试着悄悄帮助其他人、也曾疯狂反抗后被镇压欺辱、甚至出师未捷身先死过。那么这次呢？林渐秋发现他竟是有些期待见一见她每次不同的新面孔了。
“嗯……”
她沉思了一会儿，侧目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充满了悲伤，“末世里人命比草贱，我却一直因为医生的身份而幸存至今，现在明明应该是我第一次直面这样残酷的画面，可我又总觉得……似曾相识。林小姐，我想结束这一切，哪怕只是目之所及的范围内也可以。”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女人那双动人澄澈的眼眸冷静的让人发寒，让林渐秋微微一怔。
明明已经被格式化了却还能记得以往的惨烈么？他还记得第一次遇到阮芸鸢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npc对待的时候，她的一切反应都合乎末世里仓皇无措的弱势人群，但现在这样是不是一种正在进化的信号呢？
“差不多了……要跟我一起出去走一走么？林小姐。”
“有何不可。”
阮芸鸢弯了弯眼睛，自然而然的牵上了他的手，林渐秋本来还是有些别扭，其实身为亚联盟帝国林家的唯一继承人，各方面都是极为优秀的……他自然不可能没碰过女人的手。
只不过……他还真是第一次以姐妹的身份去牵另一个女孩的手。
但很快林渐秋就没心思去关注这些东西了，因为他的视线在出了房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被那倒在一楼的一具具尸体全部夺走了。他的鼻尖甚至还能闻到一股属于浓重的酒香，掺杂着血腥的铁锈味，正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林渐秋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刹那间捕捉到了身边人面无表情的侧脸。
她看上去完全没有惊讶，仿佛预料到了一切的发生并且掐着时间带着他来到了这里，他当然没被吓到反而聪慧的猜到了答案，“是……毒？”
“嗯，时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