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李红军和王建国来和周彪汇报一天的情况。
王建国说：“那个阉鸡匠离开陈家村了，去了潘村，潘村人多，他阉鸡的生意挺好的，汇报回来的消息是，他给一户人家阉鸡不收钱，要了鸡窝上一块砖，哪家人家感觉赚翻了，还留他吃了一顿饭。”
周彪笑道：“什么砖？”
王建国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一块灰不拉几的破砖头。”
一旁，李红军插了一句说。
“老周，我对你提点意见行不？”
周彪说：“那有啥不行，我们局向来是民主的，老李，意见你随便提，我虚心接受。”
李红军清了清嗓子，“那好，我就说了，我觉得你对王明江有些太偏心了，这会让其他同志寒心的。”
周彪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笑容，“老李，你说说，我哪里偏心了？”
“他就是新分配来的民警，按理说打扫卫生这样的活儿至少要干一年，熟悉熟悉公安局的生活节奏，然后在去下面的基层历练，才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但现在是啥样子呢，王明江已经开始带队伍了，晚上的蹲守他是队长，去管理两个入职比他要早很多的老人，你觉得这像话吗？”
周彪刚要说什么，被李红军打断：“还有，王明江认你做师父，这是不是超规格了？你每天这么忙，能带好他这个徒弟吗？我建议还是去派出所跟着学长们从基础开始做起，你说呢？”
周彪点了一支烟，将手里的火柴甩灭，说：“这些现象确实存在，老李，你的意见提的挺好，我也这么想过，但我想坚持这么做的理由你不妨也听听。”
“好啊，我洗耳恭听。”李红军站起身从他桌子上拿过香烟。
王建国默默地坐着，他其实也是有意见的。
“汴城县是文物大县，这片土地的下面可能有四五个王朝的宝贝，从殷商到秦汉再到唐宋，我们汴陈都是重要的城市，现在刚刚改革开放，很多旧事的行当又兴起来了，黄赌毒暂且不说，单单是盗墓，你知道盗墓有多少流派吗？他们盯着我们那些地下的宝贝吗？”
李红军摇摇头，“这我们可以请教专家吧？”
“请教专家，你觉得专家就能等着我们去请教，一个县城有多少专家？万一专家出差了呢？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吧，那个阉鸡匠从农户手里要了一块砖，你们谁知道那块砖有什么价值，是什么朝代的？”
李红军和王建国茫然的摇摇头。
在他们眼里，一块鸡窝上的砖，似乎不值得一提。
“这就是将来定罪的关键所在，我们县需要一个懂文物的警察，在最快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吧，但王明江知道。这就是我培养他的想法，他懂的文物，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周彪说。
一席话说的那两个人都低头不语。
“我知道了，老周，你考虑的是对的。”李红军承认了自己对王明江有那么一些不搭理是有情绪的。
“王明江这个孩子，哦，不，这位民警还是很机灵的，相信他能带好队，只要他能拿出说服大家的理由，我相信，他们团队那几个年龄大的人会听他的安排的。”王建国说道。
“嗯，先让他干干，干错了，我们也有纠正的机会。年轻人嘛，我们要重点培养。”周彪说道。
王建国了李红军再无意见，开始探讨起其他事情来。
夜晚的汴城，
终于有了一些凉意。
大街上人很少，除了舞厅那边人多热闹，不时的有人聚集闹事。
大部分情况下是谁惹着谁了，谁叫出一个在街上混着响亮的名字。
另一方就有点怂了，然后又把另一个牛叉的人抬出来。
这些小打小闹，在八十年代是很少有人管的，大部分都是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