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报官,去挣那三千两白银,立刻发达起来?
可刚得了人家的空间,就恩将仇报,这是人干的活吗?谋逆,在这时候不过是胜为王败为寇罢了。再者,那个假乞丐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起来还是个未成年人,能谋什么逆?
她跳出空间,又专门过去看那个布告。他叫濮紫晏,他爹谋反被镇压……
正要往下看,忽然听见一阵纷乱踩踏的声音。
她回过头怔住了。
大街两边忽然挤满了人,唧唧喳喳的。几个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押着一辆囚车,正往这边走来。而囚车中的罪犯正是“乞丐”濮紫晏。
锦衣卫的形象与电视剧中一模一样,神情更可怕些。
他这么快被抓了?
濮紫晏站在囚车当中,双手被缚,神情凄楚又悲愤,但还不时扫向四周,眼睛在寻找着什么,有一丝丝期待。
许是感应到苏小桃的惊诧,他看向这边,碰到了苏小桃的目光。
他不甘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做点什么,可是那个孩子满脸煞白、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他失去了仅有的信心。
自己都要被砍头了,指望一个乡下孩子扭转乾坤拯救全家吗?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苏小桃这边仍旧心跳如鼓。“谋逆”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罪,怪不得要乔装成乞丐。但是,锦衣卫的名头,那是普通百姓闻风丧胆的存在,他们神出鬼没,如影随形,哪个能逃出他们的魔掌。濮紫晏终究是劫数难逃。
苏小桃心里害怕,只想着离他们远一点。千万别把自己牵扯进去。
她假装若无其事转过头,溜着边往回走去。走了一截才敢回过头去,看着囚车和锦衣卫拐入另一条街不见了。
她心惶惶地回到那车马店附近,看那里聚着一群人,正在热议此事。苏小桃听了一会儿,大家东一嘴西一嘴的多是唏嘘之词,听不到囫囵的经过。
她凑上前去,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大叔啊,你们说啥事情呢?”
“去,小孩家家的莫管闲事。”
“切!”她也不问了,就凑到跟前听。
“他爹可是首富啊!那得多有钱?金山银山堆满屋了吧?”
“首富有啥用,架不住脑子进水呀!”
“当今皇上有多厉害,他也敢造反?”
“这个小子是个冤大头,听说他在外面做生意呢,他爹造反了。”
“那个小子,我看在墙角蹲了好几天了,怎么今天被抓了?”
“前两天脏兮兮的,没人认出来,今天脸是干净的,好漂亮的孩子,跟悬赏布告上的画影一模一样,就被人举报了!”
“他是他们家最后一根苗呀,也被抓了。得,九族全完了。可惜呀?”
“嘘……你不要命了,敢说这话?”
“不知道,是在这里处决呀,还是要押到京城去?”
“这是钦犯,肯定得押进京去,皇帝朱批以后,在午门外斩首。”
苏小桃听到这里,心脏被重重敲了一锤。
昨天让车马店伙计背进来的时候,看他脸上被雨淋的一道黑一道白的,犯了强迫症,拿小莲的碎布头给他擦了一把脸。
当时她还感叹,好俊俏的少年啊,比前世的顶流爱豆也不差。他醒后,全然没有一点卑微讨好的乞丐气质,虽神情有些萧索,但眼神锐利又坚定,一看就是落难贵公子的谱。
原来都是自己惹的祸,手太闲了,把他脸上泥给洗了,害他被抓了。
苏小桃想拍着大\\腿喊两声,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吞了他的碗、占了他的空间,现在又要害他的命。我跟他无冤无仇啊!为什么会这样?实在是想不通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地进了车马店的大门。
怔愣了半天,巨大的负罪感让她如煎锅里的鱼一样痛苦难熬。她不停地在地下转圈,希望能有个解决的办法。
“不行,我得尽最大的力量帮帮他,救他的命也许做不到,但收个尸总是的,不然这辈子良心都过不去。”
“我要进京!”
说办就办。
她到前院里找伙计问,有没有去京城的,伙计们都喜欢这个嘴甜有礼貌的娃,就告诉她,碰巧有一个要去应天府送货的,姓田,又给她指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