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眸色流转间，嘴角溢着一丝淡淡的不掺情绪的笑：“今天多亏你，不然学术研讨会就出现事故了，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怎么感谢？
明溪没想过这个问题。
见她踟蹰，顾清本就深邃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讳莫如深，努努唇道：“慢慢想，想到后再告诉我，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来日方长……
难道顾清不是应该觉得，他们的交集会止于秋冬大秀之后吗？
“你就是为了感谢我，才让我留下来的？”明溪好奇地问。
“理由不够充分？”
尽管明溪不愿承认，但她听到这样的理由时，心里还是无端升起一丝失落。
她原以为顾清只是单纯想跟她独处……
看来是她想多了。
明溪收回思绪，说：“你现在是我的签约模特儿，帮你一点小忙应该的，不需要感谢，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明溪说完，将速写纸装进包里。
顾清眉峰微挑，看着她的目光饶有兴趣。
嗬，欲擒故纵？
果然——
她收好速写纸，才站起身，手机突然响了。
顾清眼里没入一丝看穿她伎俩的轻嘲。
“楠姐，今晚没有回渝州市的航班了，要不要我在当地帮你订酒店？”
明溪接电话时不小心碰到了免提，还没来得及关，姜琳的声音已经传出来。
她注意到顾清的眼神，俨然将这一幕视作她故意为之的把戏了。
明溪有些尴尬，又有些恼，不知道恼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订！”
她匆匆挂断电话，正欲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似乎跟顾清之间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他如何想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也免得越描越黑。
就在她起身离开之际，顾清突然说道：“既然没有机票，晚上一起吃饭，当是对你不远千里送U盘的感谢。”
明溪垂眸看向坐在对面的顾清，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可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里噙着讥诮。
好似在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玩的把戏我清楚，留都留下了，就别再装矜持，再装没意思。
明溪对这样的眼神感到不满，目光因此凌厉几分，语气冷然地说：“不了顾先生，我更喜欢独处！”
她才走出两步，身后蓦然传来顾清带有挑衅意味的声音。
“你在怕什么？”
明溪顿住脚，握着包带的手略微收紧，在原地反复吐纳几次后才回眸看向他，故作镇定地笑着说：“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就一起。”
明溪没说话，心里暗自咕哝：一起就一起，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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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饭店明溪才知道，包间里竟然还有十几个人在场。
回想顾清今天参加学术研讨会的事，她猜测，这些人应该是会上遇见的同僚。
分明是圈子里的饭局，顾清竟然带上自己。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明溪正想着这些，突然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眼神暧昧不清。
她被注视得有些不自在。
其中有个皮肤偏黑的中年男人起哄：“顾清，不给大伙儿介绍下这位美女吗？”
明溪下意识看向坐在旁边的顾清，好奇他会怎样介绍自己。
是朋友，是老板，还是其他什么。
那张禁欲脸上表情极淡，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只见他薄唇轻启，没有任何情绪的开口：
“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