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着就这么一个踉跄，刚刚按下语音的手指就松开了，以至于长按变成了点击。
顾意慌慌张张地想关掉语音，仓促之中反而更是容易按不准。
苏若殷也因此听完了整个语音，神情严肃了起来。
顾意忐忑地埋着头，默不吭声。
也幸好他手机的音量设置得都比较小，其他路人离他们有点距离，应该是听不清楚的。
语音放完之后，小道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沉默蔓延在他们两人之间，良久，苏若殷才开口：“还愣着干什么呢小意，咱们要回去了。”
顾意悄悄瞄着苏若殷的反应，意外哥哥居然没有问他。
但苏若殷的脸上此刻一片平静，顾意什么都看不出来，便乖乖地跟在哥哥身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苏若殷都没有说话，顾意也心虚自己瞒着哥哥的事不敢吭声。
其实苏若殷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顾意瞒着他这事儿上，比起这个，他更在乎和关心的还是顾意在学校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虽然只是一条语音，但已经暴露出了太多太多的信息，苏若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大概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不敢深想，一想到自己乖乖巧巧宝贝着的弟弟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他心里就难受得很。
原本他是打算慢慢引导小意，等小意能慢慢开始和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和解之后，再慢慢让他身边亲近的朋友知道，循序渐进地让大家都能接受。
但他不想一直追问，就好像他是在逼着顾意撕开自己的伤疤给他看一样。
或许，他可以问问顾意的朋友，比如那个孙亦。
正好今天他已经加了孙亦的好友。
可让苏若殷没有想到的是，在上楼回到房间里之后，顾意居然主动开了口。
“哥哥，”顾意迟疑地开口，“……昨天的美术课，同学们知道我看不见颜色了。”
苏若殷听闻心间一疼，他拉着顾意的手，努力想将温暖通过他们相连接的部位传递给那只温度更低的小手。、
注意到小孩儿的面上多了点迷茫和不解，他也很是欣喜。
一开始，顾意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可现在，他好像开始意识到不对了。
他开始有了“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这种意识。
他专注地注视着顾意，眼中带着鼓励，没有出声。
得到哥哥的鼓励，顾意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话说到最后越来越顺畅，语气越来越坚定。
“哥哥，错的是他们，是吗？”
语毕，顾意这样问道。
苏若殷欣慰地揉着弟弟的脑袋，点头道：“对，小意，你没有做错，做错事的是他们。”
时间尚早，还没有到要睡觉的点，但苏若殷已经把顾意哄睡了。
早点睡觉对身体好，还免得小孩儿醒着的时候想七想八。
注视着弟弟乖巧的睡颜，他悄声从床上下来，微沉着脸思考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