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起来的很快，十分钟不到，浓雾中就已经看不到周围的景色。
乔宪和老汉两人这十来分钟走过了老桥，又走过新桥，来到了离集市最近的村子边。
浓雾里也看不清村子的规模，不过应该比乔宪现在住的村子要大。
到集市上后老汉直奔集市最右边的香火铺子，乔宪也没进去而是细细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集市。
街上的路人不多，可能是时间太早的缘故，集市上只有几家早点铺子开始了营业。
老汉没用多长时间便从铺子里出来，左手挎的篮子里多出了几刀黄纸和一把香。
又去杂货店买了点盐，就准备带着乔宪回村子。
此时雾还没散，老汉抬头看了看天色，在路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板，从腰间拿出那杆烟杆，塞入烟叶，又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乔宪也不着急了，抱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心情问老汉：“现在不能回去吗？”
老汉抬头看了眼身边的乔宪。
“能回去，现在雾还没散，得等等。”
乔宪心中疑惑更胜。“等什么？”
“等路开，现在没路回去。”
“你小子今天不对劲，什么也别问，该说的我会跟你说，不该说的你问也没用。”
话毕老汉把烧完的烟锅在石头上轻磕两下，又插回了腰间。
乔宪愣了半晌，默默的坐到老汉身边，也不再多问什么。
坐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集市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听着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乔宪感觉自己回到了小的时候，那时身边的不是老汉，而是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就在乔宪思绪不知道飘飞到什么地方的时候，老汉把手中的提篮递到乔宪手中。
“走吧，带你看看开路，下次你就能自己过来了。”
乔宪握紧手里的篮子，跟着老汉起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两人一步一步顺着来时的路走着，穿过集市边的村子，伴着浓雾来到了村北的新桥桥头。
这时太阳也升到了高空，阳光暖洋洋的，一夜未眠的乔宪被太阳晒着，眼睛不适的流出眼泪。
“记住这个时间，路要开了。”
老汉在身后拍了拍乔宪的肩膀，乔宪下意识的想后头，还未做出动作，便被老汉制止。
“好好看着，别回头。”
乔宪现在满脑子都是别回头，两眼死盯着前面的雾气，眼中却没有什么焦点。
太阳仿佛又升高了一点。浓雾像是水池放开阀门一般，向两边的田地里涌去，不多时便消散干净。
乔宪也第一次看到村子以及北边的全景。
乔宪所在的地方像是防洪堤一样多堤坝上，下面俯视过去，两条河流在一个Y字形的河道交汇，再往前便是老桥所在，老桥旁边沟沟洼洼一直绵延到村子里，那里应该就是众人刚来时的李子沟小桥。
待到浓雾散去，阳光照耀，老汉跨步向前，乔宪也紧跟而上。两人来到了老桥这里，到这里老汉并未按照来时的小路回去，而是走向一个反方向的小路。乔宪定睛像小路那里看去，前面有一片大大小小的土丘。乔宪知道，那里应该是一片坟地。
乔宪跟着老汉来到坟地附近，老汉走到坟地的最后面，那里有一个不大的土包，老汉用脚把周围的枯草踢开，招呼乔宪过去。
“就是这了，你爹的坟，以后就是你过来了，
记得别烧错坟头了。”
“跪下，给你爹把黄纸烧了，把香插上，让你爹知道你长大了。”
乔宪现在一脸纠结，已经烧错坟头了，我又不是他儿子。
老汉看乔宪磨磨唧唧的，走到乔宪身后一脚踢在乔宪腿弯。
“噗通”
乔宪一腿下去跪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