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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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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晚风拂动的裙角似是记忆的页脚,轻轻扑动着,只消有人稍稍一番,便能将失落的过往带回。

回荡在耳畔的声音占据了莺时所有的思绪,与眼前那暧昧的灯火一般,缠绕着延伸向思绪深处。

那是她从未听过的口吻,分明不是殷旭,却又的确是他的声音,搅动着本就浑浊蒙昧的记忆,闹得莺时头痛欲裂。

一阵珠玉走盘的琵琶乐音从那秦楼楚馆的莺声燕语里飘了出来,如无形的手,抓住不断钻入莺时神智深处的那个声音,推动着撞向被尘封多时的一处封口。

心口强烈的钝痛和五脏六腑再度清晰起来的反胃干呕同时袭来,震得那本就弱不禁风的身子似被吹落的树叶子一般倒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唯有身体的疼痛那样真实猛烈,当真让莺时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云辛及时抱扶住莺时,将她带回巷子浓重的阴影里,借着微弱月光,勉强看见她眼底泛起的泪光,耳边都是她痛苦急促的呼吸声。

臂弯里的身体开始激烈抽搐。

“你怎么样?”云辛亟亟问道。

心口发闷,似有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得莺时连呼吸都极其困难,脑海中却不停翻涌着各色画面,与耳畔虚虚实实的声音一起,加剧着对她的折磨。

“琵……定……定源……父……”

云辛不知此时的莺时究竟还有几分清醒,亦不知这些断断续续从她口中发出的音节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依稀辨认出有个名字,好像与她曾经在客栈里念起的一样。

莺时努力吐出一些虚弱的音节,之后便开始哭,哽咽得厉害,仿佛随时可能昏厥过去。

云辛从未料想过莺时会有这样的反应,手臂感受着怀中女子始终不停的颤抖与抽搐,那些无法说清的词或是句子都催生着他对莺时的愧疚。

云辛不愿看她在这样痛苦,道:“再忍一下痛。”

所有的痛楚与折磨都在颈间那一记极重的力道砍下之时停止,当莺时恢复知觉时,已回到了幽淑园,窗口的风铃正在阳光下静静地悬着。

想起自己被云辛带走之事,莺时惊得直接从床上坐起身,但很快,脖颈传来的酸痛瞬间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重重跌回床上。

随玉闻声赶来床边,问道:“小姐醒了?”

莺时放缓的动作重新坐起,轻轻扭动脖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二刻。”随玉道,“小姐这一觉睡得沉,奴婢晨间都叫不醒。”

莺时正想将昨晚之事好好梳理一番,因此无心与随玉纠缠,随意将她打发了出去。

此时窗口的风铃轻动,惊得莺时循声去看,那悬垂的风铃丝线摇摆,像极了搅乱她心湖的元凶,引着她重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然而哪怕莺时记起了遭云辛胁迫而夜出幽淑园的遭遇,也清楚地想起了那座矗立在夜色里温柔风致的莺巢燕垒,还有那门头挂着的匾额上题着的“瑶春馆”三个字,她却依然无法将那些零碎狼藉、模糊不清的片段串联起来。

她更不愿意相信,那些她想起的声音都是在唤她自己。

这些事于莺时而言过于匪夷所思,尤其无法与殷旭、方享、随玉与她说的内容对应,而云辛也在之后数日间都未曾出现,她便只能将所有的疑问都暂且埋在心里。

如此有了重重心事,莺时不免时常恍惚走神,不止随玉发现了,就连白蓁蓁也察觉出了她的异常。

这日午后二人相聚,莺时想将手中的一朵海棠花绣完,正要换线,却蓦地停下了动作。

见莺时右手捻着绣花针却出了神,眼看着针尖即将扎上左手食指,白蓁蓁立即推开她的手,再将针从她手中取下,扎去针枕上,道:“我看你这几日都心事重重的,是在想殷会首?”

白蓁蓁说的是,却也不是,一时间教莺时不知如何作答。

莺时眉间带愁,春山锁在一处,看来我见犹怜,直教白蓁蓁都看得不忍心了,坐去她身边,道:“你若真想念殷会首,不妨给他去个信儿,催催他早些回来。”

莺时也想过这个法子,可她自有顾虑,也有不愿意应对之事。

如今与其说她想见殷旭,倒不如说就这样耗着也好,否则殷旭回来了,她并不知如何面对他。

见莺时依然黛眉颦蹙,白蓁蓁道是出了事,亟亟问道:“怎么了?是殷会首出事了?”

莺时摇头,放下手里的海棠花绣品,道:“是我自己的事儿。”

听得出莺时有意回避,白蓁蓁便不追问,只道:“那你自己拿捏好,我想我或许帮不上你什么,但你若有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交了你这个朋友,便愿意为你出力。”

话音未落,白蓁蓁却又红了脸,有些促狭地低下头,道:“你瞧我,我……我还不够资格与你呼朋唤友吧。”

莺时拉过她的手,道:“你这样说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自我这趟记事起,除了平献跟随玉身边还没其他朋友呢,日常有些心事也不知与谁说的好,你愿意陪我帮我,该是我的福气呢。”

“你不介意我之前瞒着你那些事?”白蓁蓁问道。

知道白蓁蓁指的是顾青棠与殷旭的事,莺时心中对此感触复杂,一时间也不好妄下定论,便摇头道:“你总有自己的道理,我不介意。”

白蓁蓁高兴道:“那就好。你身子抱恙,我这几日都怕因为那些事搅了你的清静,现在听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咦,如此说着,我倒是发现你的气色比前阵子好多了。”

“是吗?”莺时经白蓁蓁提醒,再回想自己今日来的身体,气虚无力的情况确实改善了不少。

白蓁蓁点头,道:“之前见你气色要差一些,整个人看来也不大精神,好几回与你说话到最后,你都能睡着了。这段时间你虽心事重,但看着硬朗了好些,我听你说话都比过去中气足呢。”

“天天好吃好喝养着,我若再不好起来真就成了拖累人的累赘了。”莺时这般说着,心底却生了另一番猜想,只是不便与白蓁蓁说。

白蓁蓁看随玉从廊下经过,不由笑道:“殷会首待你当真用心的,我看你这侍女一天好几回地注意着你,想必也是殷会首叮嘱过,知道你的身子不好,时刻关心着。”

“随玉照顾我两年多,她最细心的。”莺时一面说,一面往亭外的回廊望去,果真见随玉站在廊下。

见莺时投来目光,随玉并不回避,反而从廊下走了出来,停在小亭的纱橱外,道:“小姐,方大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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