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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衫初入九重城(5)郭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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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手腕翻转,将长剑又重新指向柳长街咽喉。与易先生抵在后颈的剑锋一前一后,两人将柳长街夹在了中间。两支寒光闪闪的长剑己是分进合击之势。柳长街进退不能,似乎已然不能动,也不敢动。

似乎他只要动一动,便会有一柄长剑刺进他的身体里。可能是前面的那柄剑,又或者是身后的那柄剑。而无论哪一柄,都足以让他无法再直着走回到方才吃饭喝酒的那张八仙桌前面。

又或者,刺入身体的,会是两柄长剑,一前一后的同时两柄长剑。

此刻恰好门吏进来,女子见来人已自诧异,到易先去与女子两人再听到他说的话,说话的声音。易先生不由目光突然收缩。

只因这个声音易先生太过熟悉,虽然很多年没用听到,虽然很多年之前也不是听到很多句话。但这个人的声音却已然是刻在了他的心底,刻在了他夜间的每一场恶梦里。

却是在此时,他身前的柳长街的右手突然动了动。只是象清风一般轻轻动了动,身前女子手中本来指着他咽喉的剑柄就己经到了他的手里。接着他左手挥出,也如风一般,疾风一般拍向女子面门。

女子正看着进来的门吏,见突然长剑失手,立时掌到眼前,大惊失色,急忙身形向后退开。但情急下却忘了身后已是墙壁,她身体倒退,呯的重重撞上了墙上的壁画,又被倒弹在地上。

柳长街却已在手挥向女子时,便已经不再看向她。只见他右腕将长剑翻转,拧腰回身退出一步,转臂伸剑朝易先生咽喉刺去。

柳长街这夺剑挥掌再退步回刺,一气呵成只在弹指间,出手极快,行云流水一般三个动作竟是像同时使出。

若说刚才女子的剑刺出时如光如电,现在柳长街的剑则是轻快如风。

光电虽急,尚且有迹可寻。而轻风来去时无影无形,却是连看都看不见。

女子一撞在地,眼看着柳长街出手,看着方才还小瞧的这个逃跑的少年出手,此刻竟是像见了鬼一样,眼睛里面突然由长剑被夺去时的迷惘变成了恐惧。

只因这一剑之迅,已经不是人力能达到的速度,柳长街出手的角度,也已经不是人类能使出的剑招。她也是用剑杀人,也是用的同一柄剑,同样的出手。所以只有她才体会得到柳长街这一剑是怎样的力量与速度,还有这种力量与速度带来的恐怖。

易先生也是一惊,自己十三岁以剑成名。二十五岁时,以一人之力在大明湖畔战平七大剑派掌门,退隐江湖。两年后,再以“初一十五”的名号开堂口接单,二十余年间杀人无算。杀手杀人与平常江湖对决又是不同,不用再讲武德。该怎么杀就怎么来,杀人的人与被杀的人都一样。而经历的凶险又比之前多了数倍,但却似从未见过这么快的剑。

眼见剑来如风,自己已然躲闪不及。他就不再躲,只见易先生咬咬牙,手臂暴伸。手中长剑也是如夹着雷霆霹雳般闪动着银芒,笔直向柳长街咽喉直刺过去。

易先生用的是两败之招,少年剑虽无影,人却有形。他这一剑若是不能将少年逼退,拼着自己虽是身死,也要将长剑刺入少年咽喉。

易二胡情急之下已不惜俱伤。

又或者,他已不想躲。

他不想在身后这个人面前又败一次。

如风起云扬,弹指刹那!

只听当的一声响,众人看过去,易先生已退开两步,面色苍白无血。这一声响,却是他手中长剑掉落在了地上。

长剑依然很亮,而他右腕中间却有血,只渗出一点鲜血。

三个月以后,大都城,丽冬院。有一位先生,一位身着一件不新不旧的蓝袍先生。

大家都很喜欢他,无论快乐还是悲伤的人,都很喜欢他。

因为他二胡拉得很好,可以让开心的人更开心,也可以让悲伤的人哭得出来。

或许是因为他经过了太多的岁月,又或者是因为他见过太多的生死和鲜血。

有别人的鲜血,也有他自己的鲜血。

他才能将手中的二胡拉得透彻心扉。

他人的心扉,自己的心扉。

只这腕间的一点鲜血,已经让易先生在今后的岁月里,不需要再去拿剑。

门吏在大门里看着,由风吹起衣衫,并没有再说话。

此番二人只在眼前刹那间长剑生死相博,近不足三尺,几乎己是贴身而战。而用的却都是三尺长剑,剑尖伤人。

比之方才与女子的相斗,收臂转腕剌杀,却是凶险了不止一两三四倍。

易先生脸色苍白,不再理会柳长街,转过身去看着门吏。

“是七年三个月零六天!”易先生看着门吏的双眼。

门吏也看着他,看着他滴的血的手腕,又再看向他的双眼,“你本来可以更快一点。”

“谢谢你!”易先生道,不再接着他的话,苍白的脸上却突然浮现出笑意。

他笑了笑,仿佛突然也有风吹过。却不是窗外秋雨里的瑟雾秋风,而是三月里的春风。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春风。

春吹在他脸上,他的脸忽然也变得很轻松。

“谢谢你终于让我放下了手里的剑。”易先生又接着说道。

“不客气。”门吏答道,却没有笑,眼睛里却突然有了一种淡淡的悲哀。

一种对剑的悲哀,对用剑的人的悲哀,对江湖的悲哀。对“杀人者必死于人手,用剑者必亡于剑下。”这句话的悲哀。

“但剑,从来都不是拿在手里。”门吏又对易先生说道。

易先生听说,又再笑了笑,却不再说话。衣袖甩开,迈出大步,从他身侧穿过,走出店门。

走进了门外雨的前方还是雨的秋雨里。

“剑当然不是拿在手里,而应当是拿在心里。”或许旁人听不懂门吏说的话,但柳长街懂,女子也懂。

这样的道理,本来应该很多人都懂,但却又有很多人不懂。只因太多的东西,人们通常只是吃在嘴里,拿在手里,看在眼里,却很少真正放在心里。

“十五”站在壁画下,呆呆的看着柳长街,却不曾想到这一次竟是这样的结局。她又再看了一眼门吏,也迈步穿过柳长街和郭来身边,穿入门外黑色的风雨里。

“我姓戚。”在经过柳长街身边时,她轻轻说了句。

“戚十五…!”柳长街又回到了自己喝酒的桌前。只是现在桌面上多了一柄剑。除了自己的剑,又多了一柄剑,戚十五的那柄长剑。

门吏看向一时间鸦雀无声的几张八仙桌。“刚才走出去那二位,他们结帐了没有?”他转头看向柜台里面的店小二,突然大声问道。

“这二位却甚是阔绰,订下两间上房,已先付了两天房钱,只住了一晚!”小二见问,笑嘻嘻的回答,“咱们却是多赚了一晩的房钱。”

“七年前他是输给了你?”看着走到桌前的门吏,柳长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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