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荣脸皱成了一团，沉思片刻，怅然道：“我怎么撑？你让我怎么撑！我能做的，都尽力去做了，难不成我承袭了将军爵位还不够，还要像你父亲一样，到边关打仗去吗？”
沈怀慕嗤笑一声，“若二叔能扛得动刀，骑得了战马，也不是不可以向皇上请命去镇守边关，若有幸立下战功，将军府很快就能恢复往日的威望，二叔也能得到大宁国上下所有人的敬重。”
“但是很可惜，二叔做不到，就算去了战场，也不过是浪费军粮罢了，况且战场上刀剑无眼，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没办法向二妹妹交代，林氏已经被贬为了妾室，二妹妹可不能再失去父亲了。”
一番话犹如一把利刃，将沈启荣的脸皮一层不留的全都刮了下来。
“啪！”沈启荣拍案而起，手指着沈怀慕怒喝道，“我可是你二叔，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沈怀慕坐在椅子上，桌案下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看着沈启荣的怒颜。
“我说的都是实话，二叔不爱听就算了。”
沈启荣胸膛起伏不断，从小到大，他还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可沈怀慕却像是一团棉花，一拳打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越想越不甘心，奈何自己已近不惑之年，舞枪弄棒也已经力不从心。
屋外，雪松备好热茶，正要端给沈怀慕，就见吴嬷嬷进了慕春院。
“姑娘可在屋里？老夫人喊姑娘去益寿堂一起用晚膳。”吴嬷嬷说道。
“在的。”雪松放下热茶，冲着主屋高喊道：“姑娘，老夫人喊您去益寿堂用晚膳。”
沈怀慕推开身边的窗户，回应道：“知道了，这就去！”
她转头看向沈启荣，“难得二叔这么早回来，一起去陪祖母用膳吧。”
沈启荣哪还有心思吃饭，垂着脑袋声音低沉，“你去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慕春院。
雪松诧异地看着沈启荣的背影，呢喃道：“二老爷什么时候来的？”
吴嬷嬷点了点她的脑门，叮嘱道：“你可是姑娘的贴身丫鬟，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以后可要当心！”
“知道了，雪松谨遵吴嬷嬷教诲。”
话音刚落，沈怀慕走了出来，“走吧，别让祖母等太久。”
路上，吴嬷嬷忍不住念叨：“姑娘以后打理内宅，免不了要和二老爷碰面，不过姑娘别怕，二老爷就是个纸老虎，下次他要是再来慕春院，姑娘就让雪松或是雨烟，去找老奴，老奴来帮你。”
沈怀慕心中一暖，她明白去益寿堂用膳不过是个幌子，应该是祖母得知沈启荣来找她，特地派吴嬷嬷过来帮她解围。
“吴嬷嬷可不能这么惯着我，既然要执掌中馈，那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我都要学着应付，二叔我倒是不怕，我知道他心里有怨气，发泄出来就好了。”沈怀慕淡笑道。
吴嬷嬷欣慰不已，“姑娘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姑娘是老夫人的宝贝孙女，二老爷又是老夫人仅剩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人还是希望你们叔侄能和平相处的，不过姑娘放心，老夫人肯定是向着您。”
沈怀慕点头道：“吴嬷嬷说的我都明白，也能理解。”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清楚的很，沈启荣已经没救了，往后他只会让祖母，让整个将军府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