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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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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余前,凤襄陪同他与师云琢还有苏九重,度过了箫下隐居最难过的一段时光。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这习惯于游走江湖的浪子丹修便又一次重启了自己的旅程,说是要回老家。

秦云盏只记得凤襄似乎曾说过自己想要一份尘埃落定,所以才三天两头的往箫下隐居跑,虽然师云琢成天露不出个好脸,苏九重甚至连人影也见不到一个,但他依然会在箫下隐居待上十天半个月,俨然是把箫下隐居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秦云盏还感慨这与他的浪子人设极为不符。

这会儿凤襄说走就走,留书一封,行为倒是符合人设了,但却让秦云盏感到了另几分微妙的疑惑。

在接下来的这一年之余,他再也没有见过凤襄,也没有再得到过凤襄的半点音讯,时不时想起惦记,却又不知道该向谁打探。

却不曾想如今会在此处毫无预料的撞见了故人。

在秦云盏的印象中,凤襄一直是一个体体面面又带了点儿蔫坏的公子哥,平时看似邪里邪气不按常理出牌,关键时刻却十分靠得住,且他就像是一只在外面飞惯了的猛禽,你好像永远也不用担心他被抓住,只有他把别人戏弄的团团转的份儿。

现如今,凤襄却被十几道锁链悬吊着双手和身躯,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他还是那袭热烈的红衣,色泽却斑斑驳驳,衣服上随处可见破损痕迹,黑发散乱,黏在苍白的额角和脸颊上,遮住了他灵动狡黠的双眸,秦云盏呆了两秒,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满鼻子萦绕的血腥气,那红衣裳的深色处根本不是什么阴影,分明是血迹。

千丝打着旋儿飞回,凤襄的腕骨被抚缚,手指却还能动弹,他微屈无名指,千丝便套回了他的指上,他像是略略松了一口气,身体垂落下去,却不出一词,只断断续续的喘。

秦云盏回过神来,意识到方才在那丹阵之中是被千丝救了一命。

“凤襄哥你”他着急忙慌的扑上前去,急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苗疆了吗你你怎么样”

他问完便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因为走近了他才发现,凤襄浑身都是伤,形形色色,有鞭子抽的,烙铁烫的,棍棒击打,还有许多他看都分辨不出的可怕伤痕,新新旧旧,深浅不一,最要命的是两根从地牢顶端落下来的铁倒钩,直接刺穿了凤襄的蝴蝶骨,将其全然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丰神俊朗如凤襄,此刻就是一只破败被俘获的鸟,奄奄一息。

昔日在鸣鼎剑宗的点点滴滴浮现于眼前,凤襄之于他们其实早已像是家人一般,秦云盏的眼眶有些红,他手忙脚乱的寻找锁头。

“我可不是因为搞女人。”他听见凤襄突兀的说了一句,嗓音沙哑微弱。

秦云盏愣了两秒,急骂道“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从来没觉得你会”

“我就是怕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凤襄闭眼说。

秦云盏的心里抖了一下。

“没事,死不了。”凤襄睁开眼,飞快的笑了一下,“别碰那些链子,鬼晓得凤绥在上面涂了些什么东西”

“凤绥是凤绥把你弄成这样的”秦云盏骇然震怒道“他怎么可以”

“这算什么”凤襄短促的哼笑,语气里竟然充满了轻蔑和得意,“我搞他的手段,比这狠十倍”

“你把他怎么了”秦云盏喃喃发问。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凤襄喘息。

秦云盏伸过头去。

凤襄歪了歪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带着点儿低沉邪肆的笑,“我把他阉了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好色重欲,结果这辈子都干不了那档子事了,相比之下,我是不是完胜”

秦云盏猛地睁大了眼。

“你跟他”

“他是我弟弟。”凤襄说。

他每个字都轻且淡,却足以在秦云盏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疑团太大的,大到秦云盏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询问,然而眼下也并非寻根究底的时机。

“我现在就救你出去”秦云盏坚定道。

他东张西望的寻找着锁链的薄弱之处,却发现这些锁链根根都粗壮沉重,泛着漆黑的光,像是玄铁之流,秦云盏摸了摸后腰,只摸到一截他随手折的树枝。

他已经学会了将修为灌注于一些不是剑的长兵之上,凝练出剑意,遂退了两步,一剑砍出。

“铛铛”两声巨响,回荡在地牢之中,那些漆黑的锁链被他撼动,摇晃来去彼此碰撞,却连个裂痕也无,反倒是痛的凤襄冷汗直流。

“凤襄哥”秦云盏急的咬牙,“该死的,我要是有剑就好了”

凤襄许久才忍下这一阵痛楚,抬起眸子虚虚的看着他,“你还是没有本命剑”

“嗯。”秦云盏沮丧。

“问题也不大。”凤襄说“这些铁链你都不用管,要命的只是这两根琵琶勾。”他吸了吸气,嘴角因为剧痛而一阵阵抽动着,“你再试一次,就照着这两根链子砍,区区玄铁”

见秦云盏面露犹豫之色,凤襄挤出一个笑,安慰道“怕什么,砍就是了,我不怕疼。”

“我这点儿筑基期的修为,我怕砍不断反而动静太大,引了人过来。”秦云盏担忧道。

凤襄盯着他看了片刻,轻声道“谁说你看着是筑基,就一定是筑基了”

秦云盏“”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种说法。”凤襄抿了一下干裂的唇角,认真道“若将人的丹田比作一个池塘,那修为就是池塘里的水,水面位置高则境界高,水面位置低则境界低,但倘若池塘极大,即便水量多,水面也不见得会很高,我这么比喻你能听明白吗”

秦云盏愣了愣。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算了,实在不行你就上去找师云琢搬救兵吧,你在这里,师云琢一定也在。”凤襄叹了口气,摇头道“但我不保证你走了之后,凤绥会不会再来搞我他最近好像对我越来越不耐烦了。”

“你别说了”秦云盏面色骤变“我来”

他倒提树枝,阖眸,凝神屏气。

天地万物在这一刻化为了虚有,他的耳畔极静,脑海中的杂念消除,变得极空旷。

他像是轻轻叩开了一扇门,灵台紫府内那蛰伏许久的意识随着他的入定而被悄然唤醒,化作苍青色的光芒,盈盈涨亮,与他的精神融为一体。

凤襄凝眸,他看见秦云盏的左半边脸上,那被百花丹覆盖住的可怕的胎记,一分一分的亮了起来。

是赤色的,宛若流淌的岩浆,在皮下搏动、蜿蜒。

他想起了苗疆最古老的制蛊匠人们说的话。

他们说蛊的本身,其实是一些灵力的种子,他们不像药石,只能在人体内存留有限的时间,只要人活得够长,终能被人体净化,排泄出去,蛊却能够种植于人的体内,与人共存,吸取人的一切摄入,它们会一刻不停的释放灵力,打破人体内的平衡,继而在人的身体表面形成许多外在的征象。

而终有一日,人的身体会装不下这些灵力,被蛊突破,最终成为一件破败的容器。

凤襄忽而有些神志恍惚。

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一个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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