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钦皱起了眉头，并不是对助手不满，而是直觉告诉他，姜茶确实有问题。
这么大的事故，这么多人遇害，只有她一人全身而退？
李绍钦掏出手机，犹豫再三后，对姜茶发送了信息。
为了显得自己不突兀，他没有直接询问新闻的事，而是以浊流的身份问道：
“客户尾款收到了吗？”
“嗯！他当场结的，真是个爽快的苏格兰大叔！”
姜茶回复后又加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包。
李绍钦松了口气，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接着说：
“人家又不是苏格兰人，你一口一个苏格兰合适吗？”
“嘿嘿嘿……我比较喜欢给人起外号。”
“那行吧！你现在应该在店里吧？”
“嗯！刚刚用烤炉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起了一个水泡，真担心留疤……”
姜茶抱怨道。
放在平时，李绍钦该吐槽她笨手笨脚了。但今天他来了兴致，于是决定向姜茶索要一张照片。
“水泡？严重吗？我看看。”
说完，两分钟后，果然接收到姜茶手腕的局部照片。咋说呢……那烫伤其实只有很轻微的红色，水泡细小到要放大才能看清。
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李绍钦瞬时汗颜，恢复了毒舌本性。
“这……算烫伤？我都看不见你哪里受伤了！”
他产生了一种不妙的猜想，观察了姜茶几年，在他的印象里，姜茶一直都是这幅不着调有点娇气的类型。跟他事故记忆里那个能暴打天使的生物，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该不会……
他真的产生精神层面的问题了吧？
虽然他作为世家子弟里的私生子，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小时候因为母亲的控制欲和家里长辈的冷落，一度患过双相情感障碍。但是幻觉什么的……确实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他该跟谁商量这事？任何人听他说他看见了天使，都会骂他神经病，推荐他去看精神科！
事实上，他现在就想去看精神科，确认自己脑子有没有故障！
姜茶回复道：“真的算很严重的烫伤好吗？只是相机拍不出来！说不定伤口感染，我会因为破伤风翘辫子呢！”
“你不会翘辫子的！你没有辫子！”
李绍钦好气又好笑地怼道。
这些年来一直如此，他在姜茶的微信里始终扮演一个不冷不热的网友。聆听着她的许多抱怨，观望着她的生活。
姜茶对他说的都是些细碎的小事，她似乎每天都被鸡毛蒜皮困扰着。
姜茶从不知道，浊流背后的李绍钦，其实每天要处理无数件比那些鸡毛蒜皮更难搞的麻烦。
但他从来没有跟姜茶抱怨过，一直都静静地听她说……
李绍钦关上了手机，停止了聊天。莫名地，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可笑。
发现自己是精神病，记忆错乱这件事，居然让他无比快乐。哪怕酒吧投资项目亏损这么严重，他依然庆幸，姜茶是个正常人！
但他并没有彻底安心，他突然回想起了一个细节：在他的记忆里，当他在酒吧赶回包厢通知家人避难的时候，继父对他说过，继父的手机收到了军方对于不明生物的情报！
在去心理医生那里咨询自己的精神状况之前，李绍钦推开了继父病房的大门。
“爸！我能看看你的手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