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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贺志斌回乡祭祖 华安县探寻仇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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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贺志斌告别叔婶,独自一人离开崇县,踏上去汾州路上,一路山山水水,沟壑纵横,都特别新奇。贺志斌此刻心情激动且悲伤,五味杂陈。回想起多年以来屡次问大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谁,大伯都说其实他当时也被封于家中,后被放出悲剧已然铸成,具体罪魁祸首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当时主政县令叫做张从城,县丞乃是胡瑞刚,定与此二人脱不了干系,具体真相还需待自己寻找。离别时又告诫自己,回来后马上要赴京赶考,不宜让自己心中充满仇恨,影响发挥,待高中之后再彻查此事。可此时,贺志斌心里却隐隐作痛,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家人坟前将自己这十来年沉淀的思念与痛苦一语道尽……

贺志斌翻山越岭,一路沿着小路西行,两日后,来到一个岔路口,虽说大早晨,但却日头高照,此间树木高大,绿荫环绕,两条崎岖的道路迎面而来,贺志斌四下观察,因走的捷径小道,故并未发现有任何路标,贺志斌突然间不知道该往何处行走,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人,只能暗道:“不如先在这里歇歇脚,待有人路过打听清楚再赶路。”于是便来到一颗大树下坐下,贺志斌解开包袱,拿出一张饼自顾的嚼起来,这些大饼是临走前玉琴整整做了一晚上,每个饼子都做的松软可口,分量很大,志斌吃了几口,又拿出水壶大饮几口,然后三两口将剩下大饼吃尽,绑好包袱,肩头半靠在包袱上睡了起来。

半响过后,贺志斌听到有脚步声将近,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往往睡熟也是格外警惕,瞬间起身看去,只见路上走来一老一少两个行人,少年前面走着,老者后面拄着一根棍子紧随其后,贺志斌忙把行李水壶带上迎了上去,走到二人面前施礼搭讪道:“老伯,敢问去往何处?”老者一头蓬松,衣襟夹带乌黑,身旁年轻人大概十五六岁,也是衣衫褴褛,老者也回礼道:“我爷孙二人本是汾州人士,正欲回家。”贺志斌好奇道:“小路难行,为何你们放着大道不走呢?偏偏寻这小路前行。”老汉叹道:“我们出门在外,盘缠所剩无几,大道虽说好走,但是多了好几十里路呢。”贺志斌高兴道:“那正好,我也欲前往汾州的华安县,我们可以结伴而行。”老者打量这眼前贺志斌,虽说没有锦衣绫罗,但穿着倒也得体,再看眉清目秀,肤白俊朗,不像是个吃苦种地的人,于是道:“看小伙你不像是雇不起车的人,你这是去哪里?怎么也会走这山险小路。”贺志斌回道:“我乃华安人士,在外求学,却也是穷苦人,回乡看望家人,但也年轻有脚力,不想花那冤枉银子,故而走的捷径。”志斌又问道:“老人家贵庚?”这时旁边的少年插嘴道:“爷爷今年六十有二了。”贺志斌忙夸道:“老伯,看您身体还是硬朗。”又问道:“不知怎么称呼您老?”老者笑道:“老汉姓赵,公子贵姓?”贺志斌忙回道:“免贵姓贺。”又看看天色问道:“赵老伯,去华安这两条路该怎么走?”赵老伯道:“这路老汉我也常年行走。”说着用棍子指了指左边的路道:“沿着这条路再走个十里,就到了庙砖县境内了,又有两条道,一条大道直通庙砖县,如果公子不想路过县城,就从另一条小路走,然后从周家山翻过去,再走三十里就到了东庄,东庄到了就算到汾州地界了。”贺志斌忙问道:“那从周家山翻过去肯定是近吗?”赵老汉道:“这个自然,只是周家山人烟稀少,路也不好走,还有强人拦路劫财,不建议公子走。”贺志斌问道:“那赵老伯,你们是从哪里走?”赵老汉道:“我们就越过周家山,图个近。”贺志斌心中暗自奇怪,于是问道:“那老伯您明知周家山有强人,为何还敢从周家山走?”赵老汉笑道:“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说这周家山这么多年以来土匪横行,但是比走别的地方近了大半,这些强人在这一带也算有口碑,像是穷苦人家搜不出来值钱的东西,一般都不会为难的。”贺志斌道:“那还真是比较仗义,赵老伯,我们就出发吧,路上边走边说。”赵老伯道:“走吧,我们三个人路上还有个照应。”

三人朝着左边山路结伴而行,到庙砖县分叉口时,又一起从周家山方向前行,一天走走停停,待到天色慢慢昏暗下来,贺志斌感觉越走越偏,山高峻岭,四处透着一股神秘,突然赵老汉停住脚步喘气道:“再向前就可能有强人出没了,这下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早天色一亮再启程。”贺志斌看着赵老汉心想:自己倒无所谓,估计老人家走了一天也精疲力尽了,于是道:“天色已暗,也好,今晚就在这里休息。”然后解下包袱,从里面取出三个大饼和三根小葱,递给赵老汉和他孙儿一人一个,道:“赵老伯,走了大半天了,我们三个一人吃点,天明了再一鼓作气从这山里翻过去。”赵老汉和孙儿接过饼子和葱,赵老汉忙感激道:“这怎么好意思,公子真是客气。”然后赶紧对孙子道:“还不谢谢这位大哥哥。”少年吃了一大口饼,嘴里嘟囔着:“谢谢大哥。”贺志斌忙道:“赵老伯,一路结伴便是缘分,赶紧吃吧,吃了好赶路。”三人席地而坐,连吃带喝,也算补充了些体力。待三人吃罢,在旁边找个快平整的草地,铺上一些干草和衣服就席地而睡。

贺志斌看着老人和少年渐渐进入梦想,自己却辗转反侧睡不踏实,看着昏暗的山上,不断有传来野物的叫声,贺志斌此刻想都走了三天了,不知何时才能到华安,也不知大伯婶子还有志奇这两天是否安好,不免有点牵挂。不知不觉,贺志斌也有点困意,渐渐入睡。

夜半贺志斌也听见有人陆续的过来,每次醒来一瞧都是和他们一样赶路的,都在旁边找个地方胡乱睡去,贺志斌心道:夜不过山,在这周家山已经成了规矩了。随即也放下戒心,慢慢入睡了。

次日一大早,贺志斌被说话声惊醒,只看天色渐渐露白,大家稀稀散散的收拾起来,贺志斌到赵老汉跟前唤道:“赵老伯,赵老伯……”赵老汉迷迷糊糊的被贺志斌喊醒,慢慢坐起来揉了揉老眼回道:“哦,醒这么早啊你。”随即看了看天,又道:“天快亮了,能走了。”又回头用手摇了摇孙儿道:“忠儿,快醒醒,出发了。”少年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慢慢也坐了起来。此时不断有人陆续的向周家山深处走去,赵老汉起身也道:“公子,我们也趁着人多走吧。”三人拿好行李随着众人接二连三的向前面走去。

话说半个时辰后,贺志斌看到远处依次站着七八个人,像是进城接受兵丁检查一样排着队,两边站着十余个小喽啰,手里拿着杂七杂八的格式刀枪。三人慢慢靠近,也排在众人的最后等着通过。只见一喽啰高声道:“我们周家山最讲义气,财不留光,每个人拿出一半的盘缠然后过山。”贺志斌低声问赵老汉:“不是说穷人不劫财吗?”赵老汉道:“有些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一看自然是穷人,再搜身完发现真没钱,也就让过了。”赵老汉接着道:“像公子这样文质彬彬的,我早说不建议你从这过,至少要留一半的银两。”贺志斌回道:“没事,赵老伯,反正我银两也不多,就当花钱买个近路了。”赵老汉道:“贺公子你倒是也心胸宽,看的开。”贺志斌笑了笑道:“权当破财消灾。”

说话间前面人都差不多检查完了,贺志斌三人前是个中间男子,此时略胖,留着八字须,左顾右盼的,不一会就检查到此人跟前。一喽啰问:“你是去哪里?”八字须男道:“好汉,我是去东庄。”喽啰又道:“去东庄?”八字须连忙点头道:“是,是。”喽啰一个示意,旁边来了两个小喽啰就对这八字须开始搜身,只搜出四五十玫铜板,喽啰看着八字须继续问道:“就这么点?再没了?”八字须忙回道:“好汉,就这些,再也没了。”这时,从喽啰后面走出一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出头,腰间挎着一柄朴刀,男子绕着八字须走了一圈,来回打量着,然后问手下道:“就搜出来一些铜板?”喽啰赶忙回道:“是的豹爷。”这个被称作豹爷的年轻人又绕着八字须绕了一圈,八字须明显感觉到一阵不安,额头上汗不断渗出,这时被称作豹爷的人对着周围的手下命令道:“给我扒了这厮的裤子。”言罢,众喽啰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扒光了八字须的衣裤,只见内裤间掉下鼓鼓的一袋银两,八字须不断拼命叫喊道:“好汉爷饶命啊,好汉爷……”喽啰们捡起银两递给这个叫做豹爷的头领,豹爷掂了掂钱袋,然后打开数了数,至少六七十两白银,这时豹爷把银两又装进去钱袋丢给旁边的小喽啰道:“把这厮给我押回寨子里。”几个喽啰赶忙上前抓住八字须连拉带踹的往山深处带去,八字须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嘴里杀猪般的求饶。豹爷自顾冷笑道:“还想蒙骗你爷爷。”言罢又看着贺志斌和赵老汉爷孙,慢慢走过来道:“你们几个去哪里?”赵老汉忙赔笑回道:“好汉爷,我们都是去汾州的,从周家山过要省好多路,叨扰各位爷了。”豹爷看着三人问道:“路程肯定是给你们省下,可是这个过路费,你们懂吧?”赵老汉忙道:“懂,懂。”说着忙从怀里掏出几文钱双手递到豹爷面前道:“好汉爷,我们从周家山来,就是觉得路程短,我们这穷苦人,又雇不起车,请好汉爷笑纳。”豹爷也没有接过钱,只是走过来打量着贺志斌,只见贺志斌文质彬彬,衣着得体,眉宇间透着一股贵气,于是回头问赵老汉道:“这人也是你们一起的?”赵老汉回道:“这位是贺公子,我们也是半道上认识的。”豹爷笑道:“贺公子?想必手头有点东西吧?”贺志斌道:“好汉,我也是手头不济,顾不起车马,故而也走这捷径的。”豹爷又凑上前再度打量着贺志斌,只见此人气度不凡,言语间没有一丝慌乱和害怕,于是又问道:“那贺公子身上带了多少银两?”贺志斌从身上解下包袱,半蹲下来打开,从里面再取出一个小钱袋,拿出里面的散碎银两,分出一半道:“规矩我懂。”说罢,把剩下的银两又装进去,绑好包袱站了起来,起身后将分好的银子递向豹爷道:“好汉,我全身盘缠就二十两,只是十两,奉送给各位老汉。”豹爷接过银子看着贺志斌道:“你自称公子,想必不止这些吧?”贺志斌回道:“老人家待我礼遇有加,故而这样称呼我。”豹爷笑着反问道:“那老人家为何不称我们为公子呢?哈哈。”旁边众喽啰也嬉嬉笑笑起来,此刻赵老汉不由的感觉自己害了贺志斌,虽然懊恼悔恨,可也不敢多说什么。贺志斌也笑道:“因为你们看着就不像呗。”此话一出,豹爷先是一愣,然后怒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敢这么和我们说话。”话音刚落,旁边的喽啰们抬起刀枪,一拥而上将贺志斌围了起来。这时赵老汉的孙儿赵忠也吓得躲在赵老汉的身后,赵老汉战战兢兢的对着豹爷求道:“好汉爷,这小伙想必没有出过远门,不懂世事,言语间得罪了各位爷,你们消消气好吗?”豹爷看着赵老汉回道:“你们爷孙可以走了。”赵老汉又哀求道:“我们三个一起来的,你就让这小伙跟我们一起走吧?”豹爷不耐烦道:“让你们走?不愿意是吗?不想走,谁都别走。”这时贺志斌对着赵老汉道:“赵老伯,您就和孙儿先走吧,不用管我,我没事的。”赵老汉看着贺志斌被一群人围了起来,感觉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自己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道:“可是,可是……”贺志斌笑了笑安慰道:“赵老伯,您就放心吧,带着孙儿走吧,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赵老伯嘴里哆嗦着:“可是,可是……”豹爷喝道:“还不快滚?”赵老汉吓了一踉跄,只能无奈的带着孙儿渐渐离去,边走还边回头看了看贺志斌。

待到赵老汉走远了,豹爷从腰间一把抽出刀又绕着贺志斌转来转去道:“小子,胆挺大的啊。”贺志斌道:“好汉,我并不是胆大,只是说的都是实话而已。”豹爷威胁道:“小子,你看到刚才那厮了吗?是不是也要我把你扒光了?”贺志斌站原地也不接话。豹爷看着贺志斌无动于衷,真的有点气愤,于是给周围喽啰示意了下,喽啰们上前准备强行捉住贺志斌。只见贺志斌提高音量道:“稍等,在下全身就二十两,句句属实,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乃是读书人,岂可被你们扒光有辱斯文?”豹爷笑道:“斯文?爷我今天就让你破破斯文。”言罢对喽啰们道:“上。”七八个喽啰闻声就上来欲按住贺志斌。说是迟那是快,贺志斌纵深一跃,跳出众人的包围。豹爷看到直道:“好小子,原来是练家子,怪不得敢这么和爷说话。”然后提着刀就上去砍向贺志斌,贺志斌又是一个翻身躲开,然后道:“在下只是赶路,无意与各位动手,聪明的就让我过去。”豹爷正是开了眼,兴奋的道:“好小子,小爷我就喜欢练家子。”说着又冲了上去。这次贺志斌没有闪躲,直接跳起来对着迎面而来的豹爷就是一脚,一脚便将豹爷踹出一丈有余,旁边的喽啰们看傻了眼,少时便反应过来了,都群起攻向贺志斌。贺志斌心想:索性动了手,就干脆点。于是左右开弓,动如脱兔,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十几号人全部放倒。豹爷又起身大喊一声冲了上来,贺志斌眼疾手快,又是纵深一脚将豹爷踹倒,这次豹爷只觉头脑眩晕,没了力气起身。后面还有几个赶脚的客商,看到此景,大家只觉不用再交银子也能过去了,都快速的逃了。还有一人边跑边对贺志斌好心提道:“小伙好身手,快走吧,不然一会他们人都来了,就走不脱了。”贺志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这个豹爷施礼道:“得罪了。”说罢也跟着众人离开。

且说贺志斌没有赵老汉的拖累,大步流星的赶向华安县。

不消两日,贺志斌一路打听,便走到了东庄,在东庄买了些烧纸酒水焚香,而后便进入了洛云山,一路沿着华安方向前进。此时贺志斌心愈跳愈快,想到就要到家人的坟前,思念之情伴随着无限恨意难以控制,贺志斌加速前行,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剧烈的奔行,贺志斌顿感血气激发,心颤气重,健步登上一处高挑的山峁上,贺志斌看着前方沟沟坎坎,山峦起伏,急促的呼吸两口,眼角泛红,对家人的思念终于爆发,朝着前方敞声呐喊:“爹……娘……奶奶……”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荒凉山谷中,也许此刻是一种压抑许多年的一种释放和宣泄,贺志斌静静的在山巅上站了许久,风干了双眼,少时回过神来,又放慢脚步,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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