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究心脏猛地一跳。
他当初被姜咛带回来的时候，姜咛对他丝毫不了解，甚至连名字都是出了谢家才知道的。
谢家这会儿送信过来，是在信中抹黑他了吗？
他承认在谢家他做了许多不可见人的事情，放在之前，谢行究若还是抱着对姜咛利用的心思，那么这封信上写的什么他都不在乎。
但他如今对姜咛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如此，在看到姜咛手中谢家的信时，整个人便像是坠入了冰窖之中。
浑身内外都透着彻骨的冰寒。
……师父是因为这些才会这般对他吗？
“师父，是徒儿做错了什么吗？”
眼看着快要到姜咛的院子门口了，谢行究再也憋不住了，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喊了姜咛一声，漂亮的能蛊惑人心的面容上是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软的茫然与可怜。
姜咛却注意到了谢行究的自我称呼。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自称“徒儿”呢。
姜咛有些稀罕，全当没听出来谢行究装可怜的意味，表情冷冷淡淡，眸子清凌凌的没有半分因他容貌而产生的熟悉的惊艳。
这都不管用了吗？
谢行究唇瓣抿得紧紧的，甚至有些发白。
“你没做错什么。”
姜咛停在离谢行究几步远的位置，头顶是一颗高大的梨花树，白色的梨花翩翩下落，落在姜咛的发顶、肩头与裙摆之上，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神女一般美好漂亮，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只是这神女口中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从谢行究头顶迎头泼下，明明天气如此明媚，谢行究却犹如处在寒冬腊月天里，冷的全身发抖。
她说，“是我错了。”
“师父……”谢行究想问姜咛怎么了，但除了喊她以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姜咛抬了抬手，止住了谢行究想说的话，“往后你就不用来我院子里了……我生辰之后，你就去找大长老，认他当你师父。”
谢行究愣怔的看着姜咛，“师父，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教过你什么。”姜咛提醒他，“我当初甚至只是因为你这张脸才收你为徒的。”
“你的天赋和实力比我想的都要好很多，大长老很喜欢你，跟着他，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许是谢行究的脸色太过苍白，姜咛这才将声音放软几分，抬眸看向谢行究，“你也不用担心换师父会遭人闲话什么的，千明宗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你不是唯一。”
姜咛平日懒散，很少有什么事儿需要她亲自去处理，如今在将他赶走这件事儿上却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看得出是真的想将他摆脱。
除去一开始的茫然，谢行究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他忍着心脏的难受，执拗的看着姜咛，“既然一开始就是因为我的脸才收我为徒，那么为什么不能继续下去？”
“就好比一个花瓶，它就算再精致漂亮，看久了也会腻的。”
姜咛微微蹙眉，能耐下心来跟谢行究讲这么多，已经是她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了，结果对方一点都不识趣。
姜咛已经不想跟谢行究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