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急促起来，将信纸放下，又抬手将旁边看了一半的书拿起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做着批注，小楷写的端正，正如谢九洲此人一般。
“哈……”
谢行究将书放回去，忽然掩面笑出声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还带着股难掩的悲戚，剑灵在外面听得都有些心揪。
但更让他心揪的是此刻踏入院子的姜咛。
少女依旧是那副精致漂亮的模样，但微蹙的秀眉却将对方此刻糟糕的心情展露的一览无余。
剑灵看了看大敞着的屋门，又看了看面露不愉的姜咛，只觉得谢行究运气真的不好。
他倒是想提醒谢行究，那小子把联系断了，他接不上，只能心梗的看着姜咛拎着裙摆往正屋走去。
剑灵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祝谢行究好运。
但显然，他的祈祷并不管用。
姜咛刚进屋没多久，原本大敞着的屋门便直接关上，甚至还被姜咛布下了结界，将那方天地单独隔离出来。
“谢行究，你今天发什么疯？”
姜咛刚踏入屋门，便不耐的朝谢行究开口，尤其是在看到谢行究手上拿着的书时，脸色更是一变，“把你手上的书给我放下！”
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谢行究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原本想要质问姜咛是否真的把他当替身的话也卡在了喉间，还问什么呢？
她的态度已经那么明显了。
谢行究忽然浑身发冷，甚至只要一想到姜咛最开始对他好只是因为他这张脸，心头更是被绝望斥满。
他没有如姜咛所愿，甚至握着书的手用力了几分，将书卷握出几道皱褶，抬眸朝姜咛笑了笑，“师父今日怎么来了？”
“那日不是说不想见到我了吗？”
谢行究眸子黢黑，看着姜咛的模样虽然是在笑，却让姜咛后背一阵发凉。
而飙升到90的黑化值更是证明了谢行究此刻情绪的不稳定，如果姜咛够理智的话，这会儿应该放软语气去哄他。
但是大魔王本来就是带着一肚子坏水过来的，根本没打算哄人。
她扫了一眼谢行究，语气带着点嘲讽，“你现在还是我的徒弟，在公厨和其他弟子发生矛盾，人家告状到我这边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姜咛忽然上前一步，歪着头朝他笑了笑，眸中带着点兴味，“故意和同门闹矛盾，然后逼得我不得不来看你。”
少女语气和嗓音都如往常一样，甜的跟蜜一样，只是说的那话，却像是裹了蜜的刀子，扎在人心口上，疼的要命。
谢行究想，他今天一定是受的刺激足够多了，才能在姜咛这样猜测他的时候还能沉得住气。
“师父把我当谢九洲的替身吗？”
谢行究选择性忽视了姜咛那句带着几分傲慢的话，凤眸死死的盯着姜咛，试图从她那张漂亮的脸上找出一丝迟疑。
但让他失望的是，姜咛的表情变都不变，甚至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他，“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和九洲哥哥不像。”
对他爱答不理，对谢九洲却喊九洲哥哥。
谢行究咬着嘴里的软肉，靠着漫出的血腥味儿勉强让自己保持理智。
他垂眸看着姜咛，却见少女忽然上前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指尖抚上他眼尾的红色血痣，语气又轻又柔，“你眼尾的痣，太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