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妈白了儿子一眼说道：“你赚点钱就买车了，还交给你。”夏衍嘿嘿一笑，心想等房子装好了给你个惊喜。
周一接到了表哥陈圭电话，心想这表哥又有什么事，原来陈圭的一位同事，家里有一件古董，想要转手卖出，问夏衍有没有兴趣。夏衍让拍了一张照片过来看了看，登时吓了一跳。
这和省博物馆那件著名国宝怎么有点像。彩绘雁鱼铜灯！省博这灯为西汉时期的文物，八十年代出土于仙木县店塔村西汉墓，通高54厘米，长33厘米，宽17厘米。现收藏于省历史博物馆。灯由衔鱼的雁首、雁身、两片灯罩及带曲鋬的灯盘四部分组成，可拆卸。雁身为两范合铸，两腿分铸后焊接。通体彩绘红、白二色。两灯罩可自由转动，能调节灯光照射方向和防御来风。雁腹内可盛清水，灯烟经雁颈溶入水中，可减少油烟污染。构思精巧别致，是汉代灯具中的杰作。
这东西不可能是祖传的，大概率是墓里出来的，而且浑北距离仙木也不是很远。夏衍当即给老师打电话说了这一情况，李老看了图片之后说你先去把文物保护起来，拿不准的话给我说，我来一趟。不要担心花钱，保护文物是第一位的。
李老不但是国博首席专家，也是华国文物保护协会主席。
夏衍当下给何洁安排好工作，就开车前往姑姑家住的浑北县。浑北矿产资源丰富，近些年来这片曾经贫瘠之地多了很多富豪，很多富豪来了安城买房都是一买一个单元。
开车过去需要四个小时，下了高速凭着记忆找到姑姑家，姑姑家就在省道边不远，夏衍把车开进院子，姑姑在院里听到有车声，开门一看是侄子夏衍，连忙过来招呼。夏衍从后备箱搬下一些礼物搬进屋里，和姑姑寒暄了几句，夏衍心系国宝，给陈圭打了电话，陈圭说他待会儿就回来。
姑姑去厨房给夏衍做饭，姑父还没回来。不多时，门口响起摩托车声，陈圭回来了。陈圭看到夏衍的越野车，颇为眼馋，喃喃说道：“上次去京都你还没买车吧？”
夏衍说：“还没有，前段时间发了点奖金，朋友给介绍的扣押车辆，只能挂京都拍照，比4S店便宜很多。”夏衍有心问问陈圭龙凤胎的女儿的事，不知怎么开口，索性就没问。寒暄几句，夏衍就问起了那青铜灯的缘来。陈圭说：“我一个队里的同事，我们有时候会一起上大夜班，前几天他说他老婆闹着要在市里买房子，就把家传的青铜灯拿出来售卖，市里有个人给15万，他没卖，他听我说你在京都做这个拍卖，就让我问问你！”
夏衍一刻也不想等，说道：“那现在过去看看？”陈圭一看夏衍感兴趣，就要带他一起去。姑姑出来拦住二人，说吃了饭再去，夏衍也是饿了，吃了两碗手擀面，这才和陈圭前往他同事家。陈圭的同事家是在一个镇子上的半山腰，一家独门独院，院子里有六孔窑洞，陈圭下车后喊着：“宋哥，宋哥，哪个窑里呢？”那宋哥掀开一个棉布门帘从对着院门的窑洞里走了出来。
宋哥中等身材，风吹日晒的缘故有些黑，那宋哥见人就递烟，夏衍摇了一下手说不会。陈圭接过烟开始吞云吐雾。
宋哥带着二人进了窑洞，一位妇女在前窑灶台那里做饭，也不知道是他家饭量大还是咋滴，感觉做得饭挺多，夏衍没细想，跟着走进了后窑。
浑北这里一般一家人住两口窑洞，前窑是厨房，后窑才兼具客厅和卧室两种功能。进了后窑，只见地面茶几上摆放了一堆瓜子花生饮料，窑洞最深处是炕，炕上头朝外躺着两个人。
宋哥领着二人在沙发上落座，陈圭介绍道：“宋哥，这是我表弟夏衍，在BJ大拍卖行工作，刚好人在安城，听说这事就过来看看。”
宋哥点点头递过一瓶饮料，夏衍接住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道：“宋哥，那青铜器呢，我瞅一眼。”
宋哥在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那青铜灯，这青铜灯不是彩绘的，就只是青铜，但尺寸比博物馆那只小一些，造型也不甚相同，那只是大雁叼着鱼，这只却有点像鸮，夏衍不动声色闻了闻，土腥味很重，锈迹浑然天成，不浮于表面。那种青铜器的厚重感扑面而来。夏衍记得这灯是可以拆卸的，于是上手把鸮身和鸮首拆了下来，吓得宋哥连声叫唤：“哎哎哎，你这后生咋搞破坏呢？”
夏衍又安了回去，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我们经常见呢，这是可拆卸的。”
宋哥看装好了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专家，我都不知道能拆卸。”
夏衍说道：“你这东西应该是真的，你打算多少钱出手呢？”夏衍眼睛很尖，他坐的方向刚好可以瞅见炕上躺着的人，其中一个人戳了戳另外一个人的后背，叫醒了他。
宋哥沉思片刻，说道：“你是陈圭的表弟，那咱就算是自己人了，额也不诓你，市里一个人给出到20万了。”
夏衍说道：“你们这个上拍卖就别想了，只能找朋友收。”
陈圭冒了傻气接话道：“为啥不能拍卖，拍卖不是抢的人多吗？价格更高吗？”
夏衍无语，说道：“表哥，你先别说话。”
宋哥听懂了夏衍的话，说道：“那你说多少，不管能不能上拍，那肯定是价格越高越好嘛！”
夏衍想了想，说道：“我出30万，有没有什么添头？”
炕上那人坐起身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一蓬鸟窝，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双目倒是亮晶晶的，那人从炕上下来坐到沙发上自顾自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夏衍大致判断这些人应该是周边村里的，挖到了古墓，想看看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所以才提了一嘴有没有添头。
那人抽了两口烟说道：“添头没有，都是单独算。”
夏衍也不动声色：“那就算了，我就要这个就行了，卖了我就取现金拿过来，不卖我就走。”
鸡窝头猛吸一口烟，又说道：“好商量嘛，别急。”说着起身出了窑洞，过不多时双手提回一个农村常见的藤筐，上面盖着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