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迟的声音有些变调了，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眉宇之间袭来了一阵痛楚的颜色，让他坐都坐不稳了。
“正是因为清楚叶沉舟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我才会这么帮她。”
“她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了，她所拥有的，都因为我而失去了。如果她有了在乎的人，我想我愿意帮她留住。”
哪怕，那个人不是他。
哪怕。
她恨他。
可是，他为她做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只是想要她未来好好的，脱离暗夜这样的魔窟。
她去哪里都好，身边有谁都可以。
只因为，他知道自己不配。
而他为她做的，她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电话那边久久无声。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慕迟才听到一句微弱不可闻的。
“好。”
没一会，电话被挂断。
慕迟的眼神有些惶然，他放下手机，手指捏了捏眉心，胸口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来回的穿刺，痛苦就像是万箭把他穿心。
他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处好的地方。
他甚至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痛。
他以为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快忘记了，他以为已经不会疼了。
洛冰为了叶沉舟义无反顾，那是叶沉舟值得。
而他不值得。
“慕总，我有一句话想说……”心腹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他。
慕迟唇色苍白透明，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在这异国的街道上，他像是一尊快要碎裂的雕塑。
“如果洛小姐最后不愿意和我们走呢？”
“那你怎么办？”
这一句话，问到了慕迟的心坎里，仿佛有一把薄薄的刀刃，狠狠地捅了进去。
鲜血飞溅。
剧痛穿透五脏六腑，他痛到脸上的神色都在裂开。
洛冰不愿意和他走呢。
他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如果洛冰不愿意呢？
如果她根本就不需要他自以为是的帮助，那他怎么办？
他隐忍着胸腔里爆发的情绪，手指骨节捏得一寸寸的发白，俊脸一夕之间就没了血色。
他虚弱地喘息着，“我会成全她的。”
他可以死在这里。
但是洛冰和叶沉舟不行。
如果叶沉舟是洛冰留下来的理由，那他留下来为他们赴死行不行？
他想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