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程槙又偏过了脸，说话又冷又硬，“你站在这里。”
姜茶茶：？
她跟小学生一样，睁着大眼好奇地看着他。
他顿了顿，拧眉。
“别动。”
说完，他转过身，身影悄悄走进了树林里，像遁入了黑夜。
姜茶茶在这等了一会。
这里太暗，等到她有点害怕的时候，周围关着的灯突然就亮了起来。
灯是橘黄色的，在夜里亮晶晶的，特别的好看，像在她脸上打了一层磨皮的柔光，也点亮了她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星星。
树林里发出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姜茶茶看过去，没看见程槙，反而看到一只超级大布偶向她笨拙地走来。
等毛绒玩具走得太近一些，姜茶茶才看清了身后的程槙，他是抱着这布偶过来的。
那布偶是米色的，脖子那还打上了个红色的蝴蝶结，特别的可爱。
程槙抱过来后，便冷着张脸，把这个大布偶朝她的方向一推，少年感的声音也硬邦邦的，“给你的。”
心高气傲的少年，送人礼物也不肯说是“送给你的”。
而是骄傲地说“给你”。
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傲娇，像是保护自己的利器，好像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似的。
看到这么大的毛绒玩具，谁会不喜欢？
姜茶茶不觉得他傲娇让人讨厌，她的注意力全都被眼前的布偶给吸引去了。她开心地抱住，太大了她两只胳膊都圈得不太满。
“这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程槙安静了几秒，说话还是不怎么讨喜，“别误会，要是按平时，我是不可能给你送礼物的。”
“但是，你今年陪我过了生日，所以我回你一件礼物。”
他就算要送人礼物，也要想出一大堆理由来表示不是很乐意送，高傲得要死。
刀子嘴豆腐心，其实现实里的傲娇是几乎让人不怎么喜欢得上来的，句句戳人心，也没人愿意去迁就他们。
姜茶茶哪会想这些？她现在只知道高兴，抱住这么大的布偶，就连失落的心都好像被填满了。
她继续用力抱，突然，肚子好像抵到了布偶口袋里的一样东西。
姜茶茶停下，低头一看，伸手将里面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是一个白色的首饰盒。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它。
眼见着她逐渐眉开眼笑，眼睛亮晶晶的，程槙哦了一声。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里面。”
“既然在里面，那就送给你吧。”
姜茶茶才不管他的傲娇，谁生日收到礼物不开心的？
她很快打开了生日礼物。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片雪花。
那是雪花形状的胸针，这世界上没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雪花，而这片雪花更是被设计得非常美丽，晶莹剔透的，就好像像极了在冬夜里从黑夜里缓缓坠下来的结晶体。
它发出跟钻石般璀璨的光，刚打开盒子，就会被眼前的光闪到眼球。
“好漂亮。”她轻轻地说。
可是，为什么是雪花呢？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只听地上落叶被碾碎的响声，眼前的男人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等到他站在她的面前，阴影压来，姜茶茶这才惊讶地发现，眼前的男人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又不知不觉长高了几厘米。
“程同学，你好像又长高了……”
她还没说完，她手中的盒子就被他拿了过去。
他长指取出了流光溢彩的雪花胸针，上身又低了低，他高傲的头颅对她低着。
他说，我帮你戴。
说完，他就真的专心致志地把雪花胸针给戴了她那兔毛披肩上。
他的手是冰冷，隔着披肩，仿佛能碰到她底下的温热肌肤，好像真的有片雪花快要贴在了她的皮肤上。
程槙戴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毛茸茸的白色披肩，配上这在夜里闪着光的雪花胸针，竟然意外的适合。
姜茶茶忘记了此时他动作的过于亲密，她低头看，也被璀璨的光给吸引住了。
她笑了起来，“真好看！”
笑完以后，她才发现，眼前落在她身上的影子还没有褪去，眼前的男人上身低得更低了。
程槙真的很奇怪，他上一秒还能傲娇，下一秒就能撕开傲娇的皮囊，露出底下更阴暗的底色出来。
他冷硬的下颌来到了她的耳边，茶言茶语的。
“姐姐原来一直把我当弟弟吗？”
“……”姜茶茶失语。
一方面，她被他的胆大行为给震惊到了，这不属于一个少年的行为，更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男人的压迫感，像浓稠的夜晚铺面而来。
她脚步下意识就往后退一步。
她一后退，男人便上前一步，姜茶茶索性就放弃了，因为她深知到最后男人一定会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她认真思考了他这个问题。
虽然身为同龄人她不想打击他的自尊心，但最后，她还是很诚恳地点了点头，“是的。”
她一直就是将程槙潜意识里当作弟弟来看待的。
所以他平时性格再怎么的讨厌，她都会比较包容他，不怎么生气。
可能是玩家先前对他的滤镜吧，然后一直延续到现在。
而来到这里真的接触到了他，她也是自然而然地将他当成了弟弟来看待。
夜幕下，他那双眼正沉沉地盯着她。
“姐姐，你现在还要把我当成一个弟弟来看待吗？”
他在她耳边勾唇。
“我已经长大成为一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