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萱一向都是嘴比心狠，眼见这白额虎和黑无常可怜巴巴的模样，心肠登时就软了一半，她瞟了一眼南昭修，问道：“你说呢。”
南昭修转过头，小声说道：“人家毕竟是冥府公差，执行的是公务。况且你今晚也占了不少便宜了，得饶鬼处且饶鬼，见好就收吧。”
莫灵萱听闻觉得南昭修的话有几分道理，对着戮狂说道：“好吧，戮戮，回来吧，饶了他这一次。”
戮狂闻后立刻松开了白无常，如银蛇一般飞速绕回了莫灵萱的腕间。那白无常被猛地放开，似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整具身子直接瘫倒在地。
此时五道一张冷脸秒切和颜悦色，笑意盈盈地对莫灵萱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有分寸。这白老七是该好好教训了。”
莫灵萱看着他笑得牙不见眼，忙把手腕缩到背后，说道：“你拍我马屁也没用，戮戮是我的了，我怎么都不会还给你了。”
五道忙赔笑道：“你喜欢，尽管拿去用便是。”
居然这么大方？反而让莫灵萱心里没底了，这个什么将军刚刚还凶得要吃人一样，这会儿居然如此慷慨将他的宝贝送给她，不对，不对，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莫非他还存着什么阴招？
她拉着南昭修连连后退几步，防备地说道：“你有这么好？是不是想暗算我们？”
五道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绝对不敢。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以前的事？”莫灵萱莫名其妙，心中暗想，三个月以前的事我都记不住，还说什么以前。但看这五道的表情，又好像没那么简单，她眼珠溜溜一转，说道：“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记性好。以前的事，桩桩件件都在我脑子里刻着呢，想忘也忘不了。”
五道一听这话，神色一紧，紧张地问道：“这么说，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下来的？”
“下来？”莫灵萱更是一头雾水了，但看着五道的表情，她决定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她装腔作势地点点头：“当然记得了，终身难忘。”
五道听完明显焦虑慌乱起来，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呢？灌了那么一大碗，还封了四谶，怎么可能还记得呢。这下可如何是好？”
“喂，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见他自顾自地不时低语，莫灵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就怕他再甩出个什么逆天杀招出来，他可跟那黑白无常、老虎不一样，战斗力太强，若不是戮戮和她有缘，倒戈一击护着他们，她和南昭修这会儿早就灰飞烟灭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五道心里一横，摇身一变，瞬间从一个须髯如戟的魁梧汉子变成了一个清爽俊逸的少年郎，他咬牙对着莫灵萱单膝下跪，双手抱拳赔礼道：“既然您都记得，我也就不为自己辩解了。如今大错已然铸成，我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望您早日修成正果，他日冥府相聚我甘愿受罚。”
他这突如其来的变身差点没让黑白无常和吊睛白额虎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仰视了数百年，战功无数、威名显赫的五道将军的真身竟是一个青涩年少的毛头小子。
莫灵萱看着眼前的五道也呆住了，这人前后转变太大，愈发将眼前这个玉面小郎君衬托得清朗英俊，她一向心软，尤其对着好看的人儿，特别心软。
她赶紧扶起他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人一向大度，以前的事……不管发生过什么，都一笔勾销吧。”
“真的？”五道抬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灵萱拍拍胸脯说道。
“等一下，我们还有一点事要商量一下。”南昭修在旁出了声，莫灵萱转头看向他。
他拉过她到一旁，问道：“你和那小子什么关系？”
莫灵萱笑嘻嘻地悄声说道：“没关系呀，我都不认识他。”
“你都不……”南昭修才说了几个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立刻压得极低说道：“你不是说，以前的事你都记得吗？”
“我那是蒙他的。不过我猜他一定是前世欠我钱，所以我就顺水推舟啦。”莫灵萱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脸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