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五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我是说，我们也知道做五浊恶城的皇夫好。不过我们毕竟来自人界，人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如此草率行事？这么做，不仅有损男人的尊严，也会损了女王的名节。”
说完，他不由摸了摸脖子，一脖子的鸡皮疙瘩。
话虽老套，有用就行，没想到这番他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话倒是得到了小女妖的认同。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你们人间成亲的规矩也太多，太麻烦了，我们妖族儿女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名节不名节的，女王不在乎，开心就好。”小女妖一脸云淡风轻。
“话不是这么说的，麻烦是麻烦了些，但也自有麻烦的道理。”秦小五鹦鹉学舌，继续说道：“所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们人间缔结婚盟，就是代表着将终生厮守的誓言。若两人完全没有见过面，如何能生情？如何能厮守终生？又如何能坚守誓言？即使成婚，一纸婚书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空话而已。”
小女妖听了他的话后，半天没说话，闷着头拨弄着地上的银草，也不知在想什么。
秦小五心中倒是开始七上八下起来：难道刚刚那番话又有哪儿得罪她了？虽然这莫灵萱平时看着挺不靠谱，但刚刚那番话说得也是有情有理，不至于得罪她吧。
而这莫灵萱这头仍在沾沾自喜中，这山下小茶馆里的那些说书先生的嘴皮子就是厉害，幸好她从前没事儿就溜下山去听，爹爹还老说这些是歪门邪道，百无一用，这关键时刻不挺好用的么？否则就凭秦小五这张嘴，分分钟一开口就能把自己给整废了。
这小女妖突然间双手一拍掌，大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秦小五被她吓了一跳。
“怪不得每次来的那些皇夫都是坏人。”小女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坏人？”秦小五愣住了：“怎么个坏法？”
小女妖刚想说下去，一瞬间又改了主意，她斜眼看着秦小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像他们一样坏？你们人最坏了，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经常不一样，嘴上说好话，心里猛作恶。尤其是你们人间的男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小女妖皱眉思索着。
“还有一个狗都不要。”莫灵萱再次神助攻。
当然那秦小五也不假思索地同声复述，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住了嘴巴，含糊不清暗骂：“你个莫灵萱，故意坑我！”
莫灵萱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秦小五，我不是故意的，我嘴瓢了，大意了。”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还有一个狗都不要。”小女妖反而拍掌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秦小五说道：“没想到你这人还挺有趣，会说大实话。自己虽然也是男子，倒也不偏帮男子说话。”
“当然，当然。”秦小五就势借坡下驴：“世间万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我秦……小五最讲道理了。”
“秦小五？认识你这么久，原来你叫秦小五啊。这个名字倒挺好记的。你是还有四个兄弟吗？”小女妖问道。
“嗯，还有一个姐姐。可惜都不在人世了。”提到亲人，秦小五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低着头，眼角泛红。
小女妖看他有些伤心，便伸手摸摸他的头，道：“这样看我们还挺有缘分的，我家姐妹也是五人。虽然都在，不过却没什么感情。我想若是有一天我死了，她们一定会笑死。你也别伤心了，人世匆匆只有百年，生离死别也是常态。这样吧，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吧，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们的。我叫粉融，我做你姐姐好不好，以后我就叫你小五？”
因为沉浸在伤感中，眼角刚刚冒出水汽的秦小五一听粉融这话，脸当即沉了下来：“你占我便宜？”
粉融昂着脑袋：“谁占你便宜了，看你的样子，最多也就十**岁吧，年纪肯定没我大。我做你姐姐还不是理所应当？”
秦小五摸了摸鼻子，心中暗哼了一声，老子怎么着也三百多岁了，怎么能叫你这小不点姐姐，不可能。
他扭过了头去，不答应也不拒绝，但看后脑勺就是满满的倔强。
“不叫也行。”粉融舒展了一下身子，仰头望着星空，云淡风轻道：“你不想要通关指环了吗？”
“通关指环！”秦小五猛地来了精神，凝视着粉融：“你有通关指环？”
粉融洋洋得意地晃荡着小短腿儿，不置可否。
秦小五细想了一下，摇头笑道：“你少骗我了，那个吉鸰说通关指环要向女王求取。你一个小侍女怎么可能会有。”
粉融立刻鼓起了腮帮子，问道：“那如果我是女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