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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病的身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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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此时,你们一定还在睡梦中,不止你们,大部分人都是。清晨5点18分,这么早的时间,尤其还是冬天,还是气温骤降、寒意凛冽的冬天。农村或城市,几乎都是一片寂静。虽然我没有走出去看看,但可以想象,外面的天地就像被泼了一瓶墨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你们生活的农村更是如此。我生活的这个城市,侧耳谛听,来自人类活动的喧闹销声匿迹,屋外只有呼呼的风声。

室内还好,如果走在室外,恐怕就要冻坏人了。

平常最冷的时候穿三件衣服就够了,但此时我穿了五件,其中两件还是厚厚的外套,整个人就像一个大粽子。坐在书桌前椅子上,双腿双膝盖着叠了好几层的毛毡,戴着手套,尽可能做到最严实的防寒措施,尽管如此,依然感觉到了冷。

是的,我发烧了。

前天晚上,从学校团年宴回来,洗完澡后看了两三集赵本山导演的电视剧《乡村爱情》,十一点多睡觉时,就一直感觉不对劲。两张被子盖在身上,暖烘烘的,但浑身发烫,包括额头,包括脸,时不时地又是一阵寒意,一阵抖瑟,像骨子里被一支大头针注入冰水,鸡皮疙瘩起来,人更是蜷缩成一团。

早上起来,浑身乏力,喉咙中有痰,但我花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没有咳出来,而且一咽口水就痛。不敢碰水,见到水龙头就躲得远远的,上了厕所也不洗手了。如果我是一只老鼠,此时的冷水,就是一只猫,一只凶狠的猫,会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口苦得很,感觉整个嘴巴都特别不舒服。我烧了一壶水,倒了一些到水角里,再兑些冷水,成温水后,用来刷牙。牙医说我的牙齿被我用力过度刷坏了。本来就敏感的牙齿,用冷水会受不了。

其实早就醒了,但不想起来,温暖的被窝有绝对的诱惑力。已经过了八点,已经过了九点,肚子还是撑撑的,一点都不饿,一点胃口都没有,挨到九点半,手机显示九点半,我才极不情愿地起来。收拾好自己后,想着是去东莞国药买点药吃呢,还是去社区门诊部看看。

最终选择了后者。

社区门诊部离学校大概一公里半,骑自行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没来之前,我就听学校里的一位男老师说过。当时他发烧了。当时好像是外出招生。当时应该是在校车上。他一直强调:“平时感冒发烧这些小病,我都是去社区门诊部看的,开点药吃吃就好了,花费很便宜,真的很便宜,一点都不贵,真的很便宜。”

除了强调便宜,他还说到了一位姓什么我已经忘了的医生,说那个医生医治感冒发烧特别厉害。药到病除。

终于,我还是没有发微信问问他这个医生是谁。我怕打扰到人家。

路上车子很多,四面八方都可能出现,尤其是摩托车,根本不遵守交通规则。我骑得比较慢,尽量集中精力打量四周,以免被车撞或撞到人。风有点大,一阵一阵的,如果没有戴帽子,头发肯定会被吹得翻来翻去。天气冷,我戴着手套,戴好帽子,但裸露在外的肌肤随便被吹一下,就让我整个身子感觉难受极了。头脑晕得很,沉得很。什么时候发烧不可以,偏偏这个时候发烧,我最担心它会影响我的写作计划。

在门口停好车,锁好车,往里走,我先摘掉手套,觉得戴着手套看医生,不尊重对方。从口袋里掏出社保卡和身份证,在前台服务员那里挂了号。我走进其中一个全诊科室,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面面相对坐在那里,

两个人都在弄电脑,好像在整理什么资料。我犹豫着找谁看好呢。坐里面的那位医生看到我后轻轻开口了:“怎么了?”

本来打算选择靠门口的那位医生的我向他走去。一坐下来了,我把挂号单递过去,有气无力地说:“昨天晚上吃了火锅,吃了一点辣的,上火了,加上喝了一点酒,淋了一点雨……然后就发烧了。”

戴着眼镜的他,一张婴儿脸,肥肥的,肤色一般,但比我的好多了,几乎找不到一颗痘痘。厚厚的嘴唇,发出的声音温软,挺好听。这悦耳温柔的声音,好像本身就具备安慰人的力量。脆弱虚弱的病人,可能最需要的就是安慰了。年龄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肯定是当爸爸的人。他比我大,但比我年轻。我是说,他年龄比我大,但显得比我年轻。很多人见了,都说我显老。说的最多的是妈妈。妈妈不是外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忠言逆耳”,妈妈的话总是很刺痛人,但不像别人,她说的都是真实的真心的。比如,我高中时走路有点驼背,也是她告诉我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妈妈的意见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如果你的生命中出现了这样的人,亲人也好,朋友也罢,确实应该珍惜。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不要得罪人”的原则,大部分人,都只会奉承你,虚赞你,吹捧你,让你飘飘然如入仙境。这个时候就要小心了。历史上,有一个商纣王,只愿意听歌功颂德的话,最终亡了国。

这个医生我之前见过。确切地说,我找他开过转诊单。在这里开了转诊单,到其它大医院看病,可以“报销”一部分钱。这好像叫“公医记帐”。

他让我张开口,我尽量不呼吸,担心口臭会熏到他,那就囧了。他站起来,叫坐着的我仰起脖子再“啊”一下,他拿着手电筒往我的喉咙里照了一下,喃喃自语:“是很红……”

我不知道他说我的什么很红。是舌头很红吗?是喉咙很红吗?但我隐隐约约猜出了他的意思:我上火了。听我说还没有量体温,就给了我一枚体温计,让我夹在腑窝下,先量量体温。

大概两分钟后,一位穿着厚厚的外套也掩盖不住干瘦的躯体的老爷爷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社保卡,见到他,葛医生(这个医生姓葛)先问:“怎么了?”老爷爷没有说话,脸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葛医生似乎领会到了什么,转而圧低声音对我说:“你先出去外面坐着,走廊上有凳子,等一下我再叫你好不好?”

我夹紧腑窝,顺从得起身离开。门口有两张背靠背的铁架子椅子,可以坐七八个人。我挑了一个位子坐下来,屁股下面立刻传来一股寒意。像屁股着火了,我恨不得立马弹开。但我终于没有这样做。我已经没有力气这样做。我只觉得好累,好困,好晕。

没有等很久,等我再次进去,葛医生让我拔出体温计给他看。他看完了,说:“是发烧了,37.9度。”然后顺手把它丢进一个装着消毒水的盒子里。这个盒子是透明的,是塑料的,里面装着占总容量三分之一的消毒水。大小跟以前——很久以前在学校里学生用来蒸饭的铝饭盒差不多。我看到上面的标签写着:含氯消毒水。

葛医生给我开了一点药。我告诉他我没有胃口。他说发烧是没有胃口。我问他那吃什么好。他说可以吃点水果,可以煮点白粥。

在收银处付了钱,在药房取了药,大约半小时后,我拿着收费票据和药离开社区门诊部。离开之前,葛医生嘱咐我,第二天上午过来复诊。一听到还要复诊,怕麻烦的我,有点小惊讶。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身体不好,什么都做不了。

我细细地察看了票据。本来的内容是红色字,比如标题:GD省医疗收费票据。后来加上去的是黑色字,比如——西药费:33.99,中成药:6.75,诊查费:10.00。合计人民币:50.74。我最想知道的是有了社保卡,便宜多少。然后发现,医保统筹或公医记帐:32.33。个人缴费:18.41。

这次看病,我花了18块5。然后不得不感慨,生活在现代中国,没有买社保,真的病不起,真的伤不起。如果没有社保,我一共要付五十多块钱啊。经常听到有人说,什么社保,什么医保,都是糊弄人的东西。以前没有社保,没有医保时,看病便宜。现在把药物啊等价钱提高了,然后让老百姓买社保买医保,然后可以优惠,看上去是为老百姓着想,为老百姓服务。事实上,让人感觉有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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