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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9章 开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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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也憎恶龙族许久,两族交战数日,伤亡过半,这等局面对天界实属不利,遂离伽天主出面制止了争斗,战火才得以停歇片刻。但是这等血仇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顾臻臻像只小猫似的瑟瑟发抖,抽噎道:“陛下……那宵小之徒趁我沐浴时将我封印要与我交濡,我动不了,陛下……您别不要奴家……都是奴家的错……”

龙帝面容冰冷,一只手却将她拥紧,拍抚着她的身躯,“无事。”

顾臻臻仰起头,亲吻了她的双唇,“奴家说过,只爱您一人……”

旋即,她瞥了下眼睛,看到阿修罗王破碎的尸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杀死明俊的罪魁祸首。

包括龙帝。

兜率天宫中传来魁身死的噩耗,离伽天主满脸慈悲表示惋惜,阿修罗众不免因曾经的愚蠢心思感到懊悔,只得纷纷向天帝表忠心。天帝随手点了一人,成为新任阿修罗王。但被顾臻臻这么一挑唆,两族战力大损,新任阿修罗王的力量连魁的一成都不到。龙帝也身负重伤。

龙帝闭关的那几日,沈七欢倒悠然自得,窝在他用神力所创的‘闲鹤楼’里看戏听曲儿。

破旧残败的戏楼里,每个座椅上,都整整齐齐放置着牌位,上面所刻的都是闲鹤楼女子的名字,高座上则是沈七欢母亲沈湘云的牌位,左边是安歌,右边是素月,沈七欢每日都会将它们擦了又擦,一边擦还一边像以前一样絮絮叨叨的。

他执起刻着‘爱徒素月’的牌位,凝视良久道:“小丫头,你在那边过得可还好?还是如以前一样,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练剑,半个月也难开口说一句话么?亦或是有没有恶鬼之类的欺负你,若是有你就报我沈七欢的名号!罢了,你不欺负旁人便好了。为师也要麻烦你替我照顾好沈婆婆和你安歌姐……再过不久,我们又会团聚了。我每日都给你说你最爱听的那段玉玲珑,你听见了?”

自从他重获新生,拥有天神赐予的身躯后,便不再流泪,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心口处淌出的血水。

忽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水墨腔。座下的沈七欢看到台上一袭戏服的伶人水袖如浪,唱道:“问君何时归,燕归郎便归——”

曲声婉转,字字情切,直直戳进他的心窝里。

沈七欢认出了她,正是挑起这番战火的顾臻臻,他向她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的双腿。顾臻臻身形如鬼魅,转瞬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笋子般洁白的双臂环着他的脖颈,轻声细语的道一声,“妾身给九祸神尊请安了。”

沈七欢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颊,探身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你可记得,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

顾臻臻窝在沈七欢的怀里,将他的一缕长发缠在自己指尖,“当然记得,那时我还在长生宫,爬树捡风筝时一脚踩空,心里想着定会没命了,谁知却落在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那时,您还是闲鹤楼的沈七爷——”

很显然,顾臻臻在说谎,她自小只喜欢明俊,在她看来,沈七欢不过是个长得俊俏又油嘴滑舌的老头罢了。

“哦?那时你不过五六岁,便倾心于我了?真是罪过。”

“我自小就仰慕您,可那龙帝非要霸占我,她并不爱我,她只把我当成她延寿的工具,她还常常给我梳妆打扮,换上她喜欢的衣服,喜欢我伏在她的膝头抚摸我,我不过是她的小猫小狗罢了。七爷要替我作主嘛,人家不想再回去了。”

他为难道:“好歹明俊也是我瞧着长大的,你背弃他,若是我他日赴了黄泉,恐怕不好交代啊。”

顾臻臻不依不饶的抱着他撒娇道:“明俊哪儿比得过一世风流,名动天下的荻花后主。您若不应我,我就死给您看。”

他道:“好好好,我依你就是,你也知晓本尊素来怜香惜玉,断不会让卫夫人这等倾国绝色之貌的女儿家香消玉殒——只要我不会像那些人一般死于龙帝之手。”

一句话便已点破了顾臻臻的心思。

顾臻臻怔了片刻,急切的褪下自己的戏服,却被沈七欢按住了,他道:“且慢,一会儿有两位故人到访,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不嘛,人家现在就要。”

正在顾臻臻如狂风骤雨般抱着沈七欢啃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臻臻,你——沈七欢,你他娘的不是人啊!”

顾臻臻浑身一凛,怎会是慕紫苏?!

不仅是她,来的人还有肖贤。

沈七欢一把搂住顾臻臻纤细的腰身道:“如何?我为老不尊?你们曾也是师徒结为夫妇,被千夫所指,有违伦理,竟也大言不惭的来指摘我,是么?肖老道。”

也不知为何,顾臻臻此刻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二人。

肖贤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为何顾修缘每日长吁短叹了。好歹……顾臻臻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一幕他实在不忍直视。

慕紫苏怒道:“明俊向来倾慕你,还有臻臻的婆婆,穆清姐,为你闲鹤楼鞠躬尽瘁!你也真下得去嘴!看你百年之后有没有脸面去见他们!”

沈七欢挑眉道:“那就不劳慕掌门费心了。”他打量着二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笑道:“怎么,又吵嘴了么?”

慕紫苏撇开目光,挽住肖贤的手臂:“要你管。我们好着呢。”

“我看不尽然,既然故人已至,那便开戏了!二位贵客,落座吧?”

他拍了两下手,紧凑的锣鼓声起,一声声紧拉慢唱中,慕紫苏和肖贤清晰的看到台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可他们的动作极为僵硬,像用丝线提吊的木偶人。戏子一转身,慕紫苏便看到了他们一张张灰黑的脸,空洞的双眼,她不由然倒抽一口冷气,脱口而出道:“他、他是!”

那个,是令狐家主,另一位是八仙派掌门,还有青山派掌门,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年参与屠杀闲鹤楼的修士!他们四肢被打断,被活生生做成了傀儡人,每日在这漆黑破败的戏楼里,给沈七欢和闲鹤楼的姑娘们唱戏。

这极为诡异的一幕看得慕紫苏阵阵作呕。

沈七欢翘着二郎腿扬眉笑道:“呦,慕掌门,这么快就又有了?肖老道不减当年啊。”

慕紫苏摆了摆手,“不是他的种。”

肖贤道:“我与慕掌门早已和离,如今她另寻新欢也与我无关。”

沈七欢乍舌道:“啧啧,还说没吵架。不过我说你啊肖老道,这可是你追了一辈子的姑娘,你以为你还有几日好活呢?那解脱香可是有时效的,若不珍惜,失去了可就再也回不了头咯。”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肖贤道:“苦海无涯,回首即是彼岸。”

沈七欢道:“彼岸?这儿就是我的彼岸!”

“你若仍在记恨我,大可与我一战,我随时奉陪,何必要为虎作伥,最后的下场你应当知晓。”

沈七欢冷笑:“你?你算什么?不过是我曾经眼瞎误交的损友罢了。你我之事不足挂齿,我说了,我要所有修士给闲鹤楼的女子陪葬!先生大义!能容常人不能容之恨,我不过凡夫俗子,睚眦必报!跟你蓬莱道祖比不得!”

三人沉默良久,都不由然回想起过去种种,那些仗剑江湖的日子,多么风流快活。每次肖贤和慕紫苏丢下他吃喝玩乐,他就气哄哄的,道:“做什么,我不过是个碍眼精,还找我作甚。”

于是,肖贤拿出好宝贝再加上慕紫苏的几句甜言蜜语,这才消了气。他得了便宜卖乖道:“罢了罢了,你们夫妻和睦便是最好的,省的我夹在中间当受气包。”

只是最难忘的,便是那一句句为天下抱不平的豪言壮语。

“沈老板要做生意,赚谁的.”

“谁有钱我赚谁的”

“天下谁最有钱?”

“天神,八部众!这些钱,是天下人的钱,天下人都该得!”

侠至末路已枉然。

曲终人散时,就剩沈七欢一个人。

他孤零零的走上戏台,大红罗袍如水般倾泻在身后,划过满是裂纹的地砖,烟雾缥缈间,他的脸上覆着一层精致的妆容,他手中幻化出酒坛,他一边灌下,一边身姿婀娜的唱着《鹤不归》,酒水打湿了他的妆,半露出狭长的美目,轻轻一瞥,便是当年的丰神如玉。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千生关,万死劫,你谈笑而去——谈笑还……”

唱着唱着,他便醉倒在台上,嗤嗤的笑着,唱着。

记得金銮同唱第,春风上国繁华。

如今薄宝老天涯。十年岐路,空负曲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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