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戚然就变得很忙了。
除了尽心尽力的照顾张玲，戚然就沉浸在各种书籍中用心的学习，当然也没忘了自己的专业，每当有了灵感，戚然就试着画出来，但却并不像一般的设计师那样用素描笔去呈现自己脑子里的画面，而是特意用油彩来展示。
这样的方式不止考验画功同时也考验本人的设计想法是否成熟，因为一笔画错这幅设计就作废了，不能像铅笔那样可以有修改的机会。
当然，用油彩所画出的东西所呈现的效果跟素描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素描就算是彩铅也不过是一个平面的图案，但是油彩却能画出层次，有立体效果，戚然更是对自己的这种创意很满意。
当几天后戚然将自己画的一幅觉得很满意的旗袍设计交给张玲和莫奈看的时候，张玲半天没有出声，而莫奈也蹙着眉一直没有说话。
戚然站在一边小心的观察着两位老人的神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张玲半天看了看莫奈。
“你说吧。”
“我说？我说就是画的乱七八糟，什么都不是。”莫奈一句话戚然一颗心倏地沉到了底儿。
张玲无语的瞪了一眼莫奈随后笑呵呵的看看戚然。
“丫头，我很好奇，你就没有画错的地方？这图我没有看出哪里有用晕色修改过，说明你是一次完成的吧。”
“是的先生，我之前用铅笔画出底样再上色过，但总感觉看不顺眼，也许是我画油画画惯了，直观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所以我就想试试用油画展示效果怎么样，调配好颜色，有成熟的画面，画起来就轻松多了。”
张玲点点头，放下画稿拉着戚然坐下。
“孩子，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设计也需要大胆出新，但是这种呈现方式却不适合旗袍这种特别的服饰。
尽管现在很多服装设计师都会将各种各样的元素混搭在一起，力求创新出奇，但我并不认为旗袍适用这些东西。
它是传统的，有着我们特殊文化底蕴的东西，创新可以，你可以去了解它的原料，在质地上花形上刺绣上，体现旗袍的美，却不能将它的本质改变，就像人一样，本质变了，就不是真正的自己了。”
莫奈点点头。
“你要将油画和旗袍分开来思考学习，要从根本上认识到它们是本质上不同的东西。
油画始于我们欧洲，而旗袍却是你们自己特有的艺术，你可以用油画来赞美旗袍，却不能在旗袍的设计里添加一点不属于它的东西。”
戚然点点头为自己的无知和先前的那点自豪感到有些惭愧。
但是张玲却对她的画工给与了很大的肯定，说到绘画，莫奈又借着这幅画给戚然讲了半天在他看来不足的地方。
莫奈脾气不好，说着说着火就来了，训斥声一句比一句严厉。
张玲却看戚然一点也没反感，认真的听着似乎并不在意莫奈那高高的嗓门和严厉的词句，对于戚然这样谦卑的求知态度张玲很认可也很欣慰。
莫奈滔滔不绝的讲了近一个点儿，一直到要吃晚饭了才算是放过了戚然……
晚上，戚然乖乖的用铅笔画出了之前自己想象的旗袍，都说绘画是设计的基础，戚然有着很好的画画功底，只要能想出样子，呈现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次心态不一样了，再画完看上去，戚然也有了新的理解。
时间不早，戚然收笔要去休息，可刚出了书房就听到了对面虚掩的卧室里传来了张玲说话的声音。
戚然原本不想偷听，刚迈了两步的她却被张玲提高的声音惊的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