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旨意？你就这么相信那东西。”有人站起来直视着刚才说话的人：“谁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旨意不是那群异类特地给我们准备的？谁知道那秘境里面有什么？到时候进去发现是个陷阱，你怎么办？”
“我们的天机师呢？不能叫他们预测一下吗？何玲萍呢？她不是说感受到大道的存在了吗，让她预测一下怎么样。”
“不行，”另一个人开口：“我们早就让何玲萍试过了，那片区域太恐怖了，简直像个黑洞，它竟然能把天机师的精神吸走。最终是何玲萍感受的那一点大道救了她，换成其它任何人去试的话，估计下场只能是死亡了。”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吗？拖着吗？万一真是个遗迹呢，再等，等到‘墨’也知道了，他们进去了，然后获得传承。这样看还要讨论什么呢？既然无论怎么做都是一场赌博，那就赌！”
“还得再讨论一下，你太激进了。”
……
那片烟雾腾起的树荫下，中年人缓缓地吸着烟，他看天空，看树，看土地上爬着的蚂蚁，唯独不看讨论正激烈那群人。
过了好一会，有些人开始找水杯喝水了，声音小下来了，中年人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我带队进入那处秘境，你们不必讨论了我最近才踏入了小神境界，你们和‘墨’的争斗里有我没我都差不多，损失了我也无伤大雅，至少短时间里不会处于败势。”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这个会议开始一来没发过一言的中年男人，虽然第一次发言，但似乎提出的建议确实是所有人能接受的一个办法。
“那再讨论一下……”
“还讨论什么？”中年男人冷冷地看着他：“还需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吗？我已经做出付出生命的准备了，你还要讨论一下。”
“这不是为了准备周全吗。”
中年男人又坐了回去，一团团烟雾再次掩住了他的脸。
他们从临近的组织地调来一批成员，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不等，都是年轻人。
“给我三个人就行，”男人说，目光依次从这十个人脸上扫过去。
唯一一个让他特意停留了下视线，那大概就是这批人里年龄最大的人了，黑黑的胡茬没有剃干净，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刻，肤色偏黑，衣着整齐但不新，有些地方有了布丁。在男人看向他的时候，他还在看着男人脚下发呆。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那人看向男人：“我叫陈珏，王玉珏。”
男人点头，然后看向旁边领人来的那人：“把他，还有那两个女生给我，其他都回去吧。”
陈珏看上去很无所谓，那两个女生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的血气看上去很强，是什么能力？”一众人走了之后，男人问道。
陈珏抬头看着男人，眨了下眼，想了想说：“我叫它‘金缕玉衣’，他们只说是金属性能力，让我自己取名的。”
“那就叫金缕玉衣，让我看看它的效果怎么样。”
陈珏随之催动血咒，一层淡淡的金属光泽从衣领和袖口裸露的皮肤上蔓延出来，直到指尖。
“纯防御能力吗？”男人问道，似乎有些失望。
陈珏没有说话，他将手臂抬起，手指开始逐渐连为一体，手腕，小臂都开始形变，最终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刃，刀刃从小臂开始向外延生着，在将近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哦？”男人抬手摸起了下巴。
然而这还没完，在两个女生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陈珏已经出现在了对面那棵树的另一侧，而那棵树此刻也开始沿着切口倒下。
“力量和速度都有增幅？”男人轻轻鼓了鼓掌：“不错不错，我看，你最多再有十年，也可以踏入‘侯’境界了。”
陈珏点了点头，男人转头看向那两个女生，两个女生都很年轻，二十小几。
“你们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任潞雪，”左边那个女生说。
“你呢？”男人看向右边那个。
“江幼梅。”
“行，你们的能力不重要，你们只需要在外面接应我们就行了。”男人转身走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中走到陈珏旁边。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任何人都难以预测的，但‘神’说那是他们留下的遗迹，里面既有宝藏也有危机。”
“现在，我们与墨的斗争越发胶着了，必须有个打破平衡的东西出现。”
“要让那片遗迹成为任何人可踏入的地方，我想在那立一道大门，谁都能进。如果真有宝藏等着我们，那我们进去之后也就不需要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以后就叫它‘封尘之地’吧，它意味着以后这样的地方都不再封尘。”
“你有信心吗？和我一起踏平那里。”大概这样的中二誓言，每一个志气凌云的男人应该都会应一声“有！”吧。
男人对陈珏说。
“不知道。”陈珏却摇了摇头：“我只想早点回家。”
男人愣了愣，随即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去，一缕烟悠然地从他低垂的面庞拂过，飘上天空。
他习惯于用那飘渺的烟雾遮盖住他眼中的，心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