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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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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同馆的事,  萧韫压了下去,不许任何人泄露消息。一来涉及两国颜面,二来景王殿下被下药,  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雁灵公主被萧韫抓了起来,单独关在个地方。至于那杯酒也被太医证实确实含有催情药,  而且,  在雁灵公主的指甲上还发现残余药粉。

如此铁证如山,  雁灵公主再也不敢喊冤,  只寄希望于拓跋泓能为她求情。

而此刻,豊国六皇子拓跋泓便坐在景王府大厅,请求见面。

萧韫在书房处理庶务,听幕僚禀报完事之后,  揉了揉眉心:“拓跋泓等了多久?”

“殿下,”陈瑜回道:“已经等了两刻钟。”

“请他过来吧。”

好歹也是一国皇子,晾一晾就好,不能太过。

没片刻,拓跋泓进了书房,  先是行了一礼,而后着急道:“景王殿下,  舍妹不懂事冒犯殿下,还请殿下饶恕她一回。”

萧韫掀眼:“饶恕可以,  但要看六皇子有几分诚意。”

闻言,拓跋泓一怔。

最后,  谁人也不知两人在书房谈了什么,只知道,豊国六皇子在景王的书房里待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

如此又过了两日,宫里下了道圣旨,  说齐王与豊国公主八字不合,将婚事取消。

婚事取消的次日,豊国使团便匆匆收拾行囊回程了。

一同跟他们回去的,还有刚放出来的雁灵公主。

雁灵公主被萧韫关了几天,也饿了几天,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大圈。

她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浑身都没了以往那副骄傲公主的精气神。

此时,坐在马车里恹恹地不说话,一旁拓跋泓责备道:“你差一点就要毁了我们的计划。”

雁灵公主见识了萧韫的冷酷无情后,已经心如死灰,任兄长在一旁斥责也无动于衷。

拓跋泓气道:“你可知阿兄答应了他什么条件,他才肯放你的?”

半晌,雁灵公主抬眼:“什么条件?”

“景王表示愿扶持我当豊国皇帝,只不过,却要我豊国每年进贡黄金、米粮,还有金塔、宝石、檀香等稀珍之物若干。”

雁灵公主大惊:“如此一来,我们豊国岂不是成了他大塑的附属之物?”

景王趁火打劫,好阴险狡诈!

阿圆这两日的心情如雨后天气似的变化极其明显。

贴身婢女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褚夫人就奇怪得很了。还以为她是瞧上了哪家公子,吃午饭的时候,顺便商量道:“上次让你看的名册你觉着哪家公子不错?”

“嗯?”阿圆动作顿了顿。

“你不是对梁家公子不满意吗?”褚夫人说:“那咱们过几日再相看别的试试。”

想起萧韫那夜的话,阿圆默了片刻,说道:“还是别相看了。”

“为何?”褚夫人问:“你此前还说要好好相看的,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随即她一副了然的模样,笑道:“我家阿圆可是有属意之人?”

阿圆顿时脸一红,娇嗔道:“阿娘不许打趣我。”

“好,娘不打趣你,但你可否告诉阿娘是哪家公子?”

这要如何告诉?说出来怕吓着她们。

想到此,阿圆突然觉得头疼起来,萧韫此前是以她师父的名义相处,在父母眼里,萧韫是个好人,好得跟活菩萨似的。若是得知两人私下相好了许久,恐怕要撕了萧韫。

要如何才能让父母既容易接受又不会生气呢?

吃过饭后,阿圆沿着游廊想了会,直到跨进簌雪院的拱门,婢女桃素提着个食盒等在那里时,她就没空想了。

桃素这个丫头,她还有笔账没跟她算呢。

“是什么?”她停下来,扫了眼精致的檀木食盒。

“姑娘,”桃素行了一礼:“是公子让人送来的水晶桂花糕,公子说了,往后姑娘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若还想吃别的,只要姑娘说出来,定让厨子做。”

这是萧韫的原话,桃素原封不动地复述,到最后越说越低,连头也低了下去。

阿圆语气寒凉:“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当然姑娘是奴婢的主子。”桃素道。

“那你处处为他办事是何意?”阿圆说:“我相亲的消息也是你传的吧?我与豊国公主在戏楼门口说话那次可也是你?私下里,是不是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

“姑娘恕罪。”桃素跪下来:“我也是逼不得已,公子吩咐奴婢如此,奴婢不敢违抗公子的命令。”

“罢了,你还是收拾东西回澜苑吧,我也不罚你,该给的例银也不会短你一文。”阿圆径直略过她:“口口声声说我是主子却又吃里扒外的婢女我可不敢用。”

阿圆倒不是气她什么,她为萧韫办事就办事,可一边把她当主子一边又背叛自己,这可是原则问题,她断不能容忍。

“姑娘,您就再饶恕奴婢一回吧。”

“饶恕你什么?”阿圆转身:“饶恕你下次再背叛我?再自作主张把我姐姐拦在门外?”

回想当时,桃素没什么底气再求情了。

少顷,她磕了个头:“姑娘保重,那奴婢回去了。”

她悄悄抬眼看阿圆,却见她连转身都不曾,背影决绝,似乎已经铁了心不再要她这个婢女。

桃素心中悲凉。

她伺候姑娘快三年,姑娘是个和善的主子,从来不会罚她们骂她们。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最大的幸运无非就是遇着个脾性好的主子,然而,是她自己没这个福气。

她动了动喉咙还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桃素离开后,莲蓉不大忍心,私下问阿圆:“姑娘真不要桃素了?”

“你觉着我是什么样的人?”阿圆反问她。

莲蓉被问得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你们是什么样的性子我自然清楚。桃素心肠不坏,但就是拎不清。一人侍奉两个主子,这是大忌,她迟早会因这个吃苦头。”

“当然,她现在已经开始吃苦头了。”阿圆说:“我此番只是想让她回澜苑好生反省,想清楚以后要侍奉谁,阳奉阴违要不得。”

“是,奴婢明白。”

她话落,莲蓉心中一凛,暗想,姑娘在周嬷嬷的教导下越发地有气势了。

农历七月七这日,是七夕,又称乞巧节、少女节,是大塑传统的节日。

大塑的妇女们以拜星辰为主,譬如祭祀牛郎织女,又譬如占卜未来命运,或是祈求智巧诸事。

各式各样的乞巧活动很多,尤其以穿针引线在民间盛行。摆瓜果佳肴设于亭中、或是楼台之上,妇女对月穿针,谓之乞巧。

往回阿圆也喜欢做这样的事,跟姐姐和母亲一起,摆一桌零嘴吃食在小院里,对月穿针,听母亲说牛郎织女的故事,颇是有趣。

不过今年恐怕不成了,今年是外祖母六十大寿,她得跟娘亲去参加。

肖家办寿宴,很是热闹,阿圆一大早就去了肖府,跟二表姐肖梓晴坐一起吃茶。

一同坐着的还有肖梓晴的好友,吏部侍郎家的三姑娘何慧珠。

何慧珠跟肖梓晴一样的年纪,但去年已经定了亲,预计明年十八就成礼。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凑在一块就喜欢谈论婚嫁之事,况且今日还是七夕,这话头提起来就没停过。

阿圆边喝茶边听何慧珠问她二表姐:“听说你跟你表哥相看了?定下来了吗?”

阿圆也想问,转头去看肖梓晴。

肖梓晴却是兴致缺缺:“长辈们还在商议。”

“想必也该快了,即便你等得你表哥可等不得呢。”何慧珠打趣她:“快说说你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还威武?”

“一介文弱书生,何来威武?”

“不是你自己说想嫁个威武的男人嘛。”

“我想嫁,但世间不一定寻得着。”

“怎么,听你口气,不大喜欢你那表哥?”

肖梓晴张了张口,却是道:“别提我的事了,我最烦说这个呢。说说阿圆吧,姑母前几日不是给你相看人家了吗?如何了?”

话题冷不丁转到自己身上,阿圆吃糕点的动作缓缓停下。

她拿帕子压了压唇角,半掩饰半迟疑,最后说道:“我跟表姐一样也不喜谈这事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懂?”

肖梓晴拿团扇拍她:“什么叫己所不欲,我看你分明是心里有鬼。怎么?阿圆长大了学会藏秘密了?”

“”

何慧珠敏锐地看过来,笑道:“哎呀,阿圆有喜欢的男子了?”

“”

“快说说到底是何人,长得俊不俊?”

俊是俊,就是不敢说,阿圆心想。

“是哪家的公子?”肖梓晴也稀奇地看过来。

阿圆脸红红的:“是是哎呀等日后你们就知道了。”

“日后?为何要等日后?哦,莫不是怕亲事不成惹非议?”何慧珠点点头:“也对,不说便不说。不过”

她眨眨眼促狭地问:“今日七夕,你们难道就不准备见一面?”

这样的日子,正是小情侣们扎堆见面的好机会。今日随便往大街上一瞅,都能瞧见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们,好不热闹。

阿圆其实也在想这事呢,不过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七夕人多,萧韫也不适合在人群中露面。若是他带个女子出现在京城街头,保准次日全京城都得轰动起来。

再说了,早上陈瑜送糕点过来的时候,还听他说起萧韫近日事多呢。

想来他是不得空的。

但没想到,等阿圆吃完酒席,正欲跟母亲归家时,萧韫就来了。

还是直接来半路劫的人。

彼时阿圆正跟母亲坐在马车上,褚夫人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今日来了谁家谁家的夫人,家中公子如何如何年轻有为什么的。

结果马车突然停下来。

“夫人,”小厮庆安在外头说:“小姐的师父过来了。”

“师父?”褚夫人席间吃了点酒,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说的是萧韫。

萧韫是阿圆的师父,褚夫人也见过几次,大多是平日里逢年过节,跟丈夫携礼上门拜访。不过萧韫比较忙,每次都是匆匆露一面就离开了。

说起来,接触不多,乍一提起,褚夫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师父来了。”她说,帮女儿整理了下发髻,然后拉开车门。

不过没见着萧韫的身影,而是陈瑜站在外头。

陈瑜经常去褚家送东西,自然认得褚夫人。他行了一礼道:“夫人,我家公子请褚姑娘过去一趟。”

“现在?”褚夫人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再过不久即将天黑。

“正是,”陈瑜一本正经地回道:“上次褚姑娘做的文章,我家公子看过后发现有诸多错处,今日公子得闲,特地让小的来请姑娘过去,公子已经在茶楼等着了。”

“哦哦哦。”这么一说,褚夫人还挺感动,忙问:“你家公子在何处?我送阿圆过去。”

“褚夫人放心,”陈瑜说:“公子派小的来接褚姑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褚夫人探头瞧了眼,就见前方停了辆华丽的马车。

想了想,她转头对女儿叮嘱:“你师父平日忙,难得抽空来教导你,务必要好生学,可知道?”

“嗯。”

阿圆乖巧地点头,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愁。她母亲把萧韫想这么好,若是以后得知真相了该怎么办?

她与母亲道别后,径直上了对面的马车。

哪曾想,甫一钻进去就被萧韫扯了过去,顿时跌入他怀中。

阿圆心惊肉跳地捶他:“你做什么,我娘还在呢。”

“她走了。”

阿圆扭头,透过车门缝隙,瞧见那厢庆安已经驾马拐了弯。

“不是说在茶楼等我吗?你为何在这里?”阿圆窝在他怀中问。

萧韫把她提起来,坐直在膝上。

“我想你想得紧,等不及过来接你。”

萧韫这人,自从那夜表明心迹之后,就彻底不要脸起来,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说得阿圆脸红红的,都不知如何应对。

她美目一瞪,七分骄纵三分妩媚:“说什么要教导我文章,有你这么为人师表的?”

“嗯?”

脸是什么?萧韫早就没这东西了,他理所当然地道:“现在不正在教导吗?”

“哪有这样”徒弟坐师父身上教导的?

不要脸!

阿圆暗暗呸他!

萧韫勾唇,钳住她下巴问:“几日不见可想我?”

“前日不才见吗,哪有几日?”

“那也是过了两日,可想我?”

“不想。”阿圆偏过头,努力压了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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