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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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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相传当年范雎和魏齐都在魏国任职,而那魏齐怀疑范雎卖国,于是用鞭子抽打他,差点要了人命,后来范雎逃出生天,投奔了秦国。通过游说,借助秦王杀掉了魏齐,距离当年鞭打之辱整整十年当年的耻辱,这便有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名句。刘云兰在学堂学的个囫囵吞枣,不记得这个文绉绉的典故,却想起当年胖揍王来的时候,那家伙口里嚷着的那句名言,嘴里突然冒出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随后又连着两个“他娘的!”把那些围观的人群一掌一腿尽喝了出去。

夜晚星辰全都降了下去,李思兴紧紧靠在李一的身体旁边,用家里那条旧的直滑溜溜的毛巾擦拭着李一的身体,他不敢看惨死的父亲,但总要将那污血擦干净的,他忍着自己强烈的呕吐**,两只手将插在父亲眼眶的木枝往外用力的拔着,他不忍心,但为了让父亲下了阴间也不做瞎子,也只能如此,霎时间,一股已经变得发绿的污血和那眼球被一股儿拔了出来,溅到了李思兴的身上,那眼球仿佛沾满血的弹珠,在那地上肆意地滚着,倒拂满了地上老鼠吃剩的残渣,沾满了世人嘲笑所留下的唾液,只把那明亮的眼珠糊的像一个屎球。

李思兴拿起那滑溜溜的毛巾,小心地擦拭着那颗父亲的眼睛,他手抖得厉害,那天仿佛也跟着他的手在那抖啊抖,他觉得那颗眼珠瞪着天花板,好像还在瞪着那些杀死他的其他木匠们,瞪着整个世界的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尽管他生前已经趴在地上认输了,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尊严,那些人还是抄起由他打造的木器,朝他的腹部刺去,朝他的天灵盖砸去,倒被他躲闪了一下,正好刺到了眼珠子里面,那些人怕他死了,要吃官司,全都一溜烟跑掉了。

李思兴将那颗眼珠安稳地放进父亲的眼眶,接着又顺着边儿,擦那张脸,他从未这么仔细望着那张脸,脸上的血直从那头骨盖上淋到了下巴,经过几个小时空气的氧化,凝结成坚硬的血块,李思兴就那样忍着不哭,小心地抖着擦着,哭晕了,就倒在地上;一会儿醒来又抖着手擦着,直把那脸擦到看着像睡着了,才觉眼前一黑倒在了父亲旁边昏睡了。

刘云兰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自顾自地要去报仇去了,夜中暗沉的星被那层层鱼鳞云暗自按捺住,刘云兰心却如火,他不能让那群罪犯逃之夭夭,又想着全家被灭口后,给了他倚靠的木匠李,不禁泪便涌落下来,理智的大脑告诉他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想起李一跟他说的话,那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像一个男子汉去置办它。”

他一心走到通城官府去报官,去让那帮罪犯上刑场。路上正遇到王小乙,那王小乙正款开裤子撒尿,正好被那忙着报仇的刘云兰看到了,刘云兰心中暗想:好功夫!只见王小乙憋足了马步的劲儿,将那尿喷的直有一丈多远,直把泥地浇出了不深不浅的泥坑。刘云兰待到王小乙撒好尿以后,在背后忙喝着:“王小乙!”王小乙回头,望见是两个时辰前见到的朋友,惊诧道:“是你?”刘云兰愤愤道:“怎地不能是我?我好兄弟也算是我的爹被人杀掉了,我要到官府报官!”

接着刘云兰又东扯西凑地讲了一大堆自己家里是怎么被屠杀害死的,然后师父李一就成了他的爹,没成想还没过两年安生日子,又命丧了九泉,说罢,声泪俱下,萧萧瑟瑟,凄凄凉凉。王小乙道:“你怎知杀你爹的人是哪个?”刘云兰喃喃:“他,

吊了口气,道是那狗日了的孙木匠害死了他,只怨我当时不在......娘的,要不也不会让那伙奸贼得逞......”接着头又吭了下去。

王小乙倒骂起了刘云兰,“你这软蛋!这年头,人食人,被人杀掉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去报仇,要是我,绝对带上枪棒,把他乱棒打死才成!”他顿了顿,道:“这城中衙门早就是过街老鼠,镇压良民倒有点效用,你去报案,不慎被他抓了去,怎么办?”刘云兰本怀着万分信心,倒也惶恐起来,道:“我觉得杀人案必须得上告官府。”沉默了一时,又道:“如我明日辰时没回来,那就是遇到不策了,你就去‘李家木匠’平房里找我哥哥。谢了兄弟!”刘云兰朝王小乙挥了挥手,便前去衙门了,王小乙只觉得心如空蛋壳,烙着心肝也能预感到可能要出大事。

俗话言语“天利逢时,人人可诛。”果真被那晓通事理的王小乙通透个遍,那些个木匠果真先跑到衙门去告状了,还给了官府五两银子,那衙门也是欺上瞒下的牲畜,一个个搪塞着什么判决是自杀,反倒瞧着刘云兰这无依无靠的,又值夜色,竟将他诬陷个滋生霍乱的罪名,只听得劈啪作响,一阵棍棒使出了全部气力向刘云兰后背挥去,直打得一层皮脱落了下来,鲜血迸流出来,刘云兰一声不吭,拒不承认罪名,只说自己是冤枉。见刘云兰不招供,待到两个时辰后,血液刚刚凝固在那后背已被染红的衣裳上,那些兵士从两边猛地一揭开,直将刘云兰厮的整块肉片粘了下来,他垂着头,疼的龇牙咧嘴,一个不留神儿,跌倒了下去,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官老爷见他昏倒了,咬牙切齿地说没玩够,竟还不招!但又苦于昏倒也无从记证,找两个军汉,给他打入大牢里去了。

多年以后,回忆起这段经历,教训子女要有不认怂的精神时,刘云兰总是笑着说:“如果当时不是我硬挺着没供出一个字,又机灵地昏倒了,早就成了刀下鬼了。”

牢门里暗无天日,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从清中期建成以来就再也没换过,走廊里爬着满是蜈蚣,鼠妇,衣鱼,在那里不知是吸了那些犯人的血,还是将那冤魂最后的精气吸入体中,每一只都硕大无比,气焰似冤死之徒的怒吼;形态如地狱太岁神。

那些衙门的官员,一个个就像地头蛇,哪个军阀来了抱一下大腿,死了就换一个大腿。当地老百姓都说“流水的军阀,铁打的衙门。”那衙门都趁着国难,好好发个横财。县府老爷为了惩戒那些犯人,更主要是为了填饱自己家那已经饱的直塞的肛门都是米的人儿,从上到下明面上打着纸糊的账目,上面粮库发的百担粮食,经过了老爷,衙官儿,守卫一层层精心筛选,竟选出了不到十担的发了馊的优质大米,直叫那些犯人们吃的感激涕零,哭爹喊娘。

刘云兰闷声挨了五十大板,一声都没吭,疼是真疼,倒也是倒,但其中真真假假,人云亦云。那些看监狱的平日看到的都是那些被打了几下,就龇牙咧嘴招供的人,像刘云兰这样硬挺着不吱声跟云里金刚似的人,倒也是第一回见,可算是开了一回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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