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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云城,画中少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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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宫来的人,其实是明神殿侍者。

安陵弥羽知道他们会来,因为智主答应过要救她于水火。那日她执意去见云城将军,并未求得智主应允,但她心里清楚,智主若真要阻拦,她根本到不了云城将军身边。就连她的不甘,只怕也在智主预料中,毕竟……智主是无所不知的。

安陵弥羽小心翼翼打量这些人。

她还是第一次在白日见到他们。与在明暗不定的殿里见到的一样,他们仍旧身披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无从分辨面目。但也有一点不同,希音山的这排神秘人中,只有一个身着红褐色,其他人却是灰色斗篷。

其实还有一个更出人意料的事,然而安陵弥羽却不晓得。那就是这群明神殿侍者中还站了一个身量看似小孩的人,披的是银白色斗篷,整张脸几不可见,只有一对深邃漆黑的眼睛露出。

云城将军正看着那小孩,红褐色斗篷人已经开口:“将军,明神殿奉康王令,前来协助将军调查。”

“这位是……”

“将军无需在意,”斗篷人说道,“我们皆是明神侍者。”

“大师,”云昭也不纠缠,与那红褐色斗篷人讲话,“明神殿可是又发现了什么异常?”

“尚无,将军,”斗篷人回答,“明神殿已应将军要求,清除邪气后将画像交回,方便云城查明来历。听闻将军要上山来,必然有新发现,不知可否与明神殿透露?”

云昭心中烦躁,脸上却依旧镇定。这些所谓明神殿侍者便是康王狗腿,随时穿梭王城,无所不在,令人生厌。他们紧追不舍,全然不顾云昭一早便已表明态度:他并不计划追究安陵人送礼之罪。

上任大典次日,康王宫便已派人前往云城,询问大典上所发生的意外。据他们讲,大典游行时明神殿侍者一路暗察,发现大典混入了安陵人,甚至有安陵秽物被夹带进来。

“将军,”那日也是眼前这一身红褐的康王使者,郑重对云府表示关切,“守护将军上任大典关系云霜未来,若有秽物出现,乃极为恶毒之谋划,应尽快查出,抓捕谋局恶人,人、物尽交明神殿,恳求明神指示处理。”

“大师指的是安陵么?”云昭问道,“安陵由云城管理,云昭认为,安陵人愿意为云城献礼,并无晦气可言。”

“云将军,”大师异常震惊,“这是什么话?安陵罪恶之族,罪犯之手、希音山晦气之所,所出之物下贱污秽至极,若出现在大典上,乃不祥之兆,将军怎么可以轻描淡写,将其等同贺礼?”

“大师不必惊慌。”云昭从容不迫地回答,“云府早已盘查过,确实有安陵之物混入贺礼,夹杂在西城所献礼物中。中间究竟是何人所为,云府也会尽快查明。”

“是何物?”大师连忙问道,“可交由在下带回大殿,请明神指示处理。”

云昭挥手,让人将那幅画取来。

画幅打开,明光透过窗户射进来。云朵摇荡,风吹树叶,光亮忽然剧烈摇荡,画面细碎破裂,继而又重归完整平静,画上五名少女竟仿佛有了新的故事。当日被遮挡了脸庞的那位蓝衣女孩的面庞,此时竟透过水晶瓶,隐隐约约地要露出来。

云昭大惊失色,那女孩竟似在微微笑着,隔着水晶瓶子笑,隔着水雾笑,正在召唤他赶紧认出她。而她自己也正随着氤氲的云烟,努力向他走来。但是,走得有点儿困难——那挡住他们的水晶春瓶便是巨大障碍。

“转过来!”云昭默默祈祷。

女孩似乎在思索,继而竟同意了!脑袋微动,她真的在转身。转身的这个过程,对于真实世界来说,或许只是一瞬,但在她那个世界中,大约是七年。她一边转一边在长大,等脸转了过来,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姑娘了。

但那就是她!毫无疑问!

她看起来有点严肃,不像云昭想象那么可爱。但她长得可真好看!可爱女孩长大了,就会知道生活中不顺心的事很多,瞧,那些现实的事儿都把那快活女孩变得严肃了,她一边眉头皱着,一边眉头努力舒展,目光晶莹闪亮,发出令人难以直视的光。

“将军……”康王使者试探地喊了一声,云昭却置若罔闻。

电光石火间,一切明了,云昭仿佛醍醐灌顶,明白了一件事:她长大了。

她出现了。

她就是旁边那四个少女啊!是那九岁只露颅顶的少女,是那十一岁只露左脸的少女,是十三岁只露右脸的少女,也是那十五岁大方亮相的褐衣少女。

他目光盯视褐衣少女,果然认出了她。那双十五岁的眼睛告诉云昭,他们早就认识,七年前就认识。那时她是一名天真女孩,而现在她十五岁啦!她一边眉毛飞扬舒展,一边眉毛轻轻蹙起,似乎在提点意见。当你长到了十五岁,便会知道生活中有许多不顺心之事,你便不会再像七八岁时无忧无虑,如烟如花。你还会产生一些特别情愫,或者说,意识到一些微妙朦胧的触动。

“将军!将军!”康王使者的声音着急地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堂外的云初、云逸飞奔而来。

“将军怎么了?”

“将军遭了蛊惑,”康王使者叫道,“快叫医师!”

医师来时,云昭已清醒过来,正坐在房中塌上默然沉思。

这是什么妖术?是谁送来的礼物?是谁知道他多年前的秘密?又是谁,特意在大典上把七年前的幻影带到他面前,仿佛在嘲笑他:看啊,无论上不上任,云城未来都在我掌控中。

接下来会是什么?是有人要把这女子带到他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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