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烨，安陵未央为什么会死？”穆司诺突然问道。
安陵烨沉溺于那一月酸楚的回忆，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安陵未央要他学的东西，他就必须迅速学会，否则便是自找苦吃。他的所有机关把戏在那人面前，竟都如小儿游戏一般。安陵烨从不知道安陵未央是这样古怪的人，或者说，从不知道安陵未央对他可以如此凶狠，对安陵弥谷他定不会如此。
“安陵书院里到底有什么秘密？”穆司诺根根分明的睫毛在暮色下闪动，“安陵烨！”
安陵烨终于被她呵斥得回了神，甚是不耐烦：“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穆司诺目光透过渐渐覆下的夜色，似乎盯着什么，“安陵书院烛火闪烁，他们还没有离开，必定有所发现。”
然而安陵烨一点都不担心。如果他们能发现什么，那就发现好了，别反而上了安陵未央的当。安陵未央可不是善茬。
昏暗中，有一只小兽来到了穆司诺身旁。穆司诺伸手摸了摸它，终于收回凝视远方烛火的目光，落在了什么东西上。
接着她站了起来。
“我送你回洞里。”
“不必，”安陵烨回答，“你走便是了。”
穆司诺并没有走，而是安静地打量他。那双奇特的眼睛似乎能穿过黑暗，看清安陵烨的神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黑暗中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是不是要等安陵弥谷的消息？”
“不关你事……”
穆司诺突然踩住了他的腿。
“痛不痛？”
安陵烨不答。不痛，一点都不痛！腿就像是机械，是支架和绑带，以及一些骨肉组合，这样的腿为何要痛？
“还挺能耐，”穆司诺终于放开了他，“我还以为阴盛阳衰百年，足以改变一切，不想安陵男子依旧有血有肉。”她讥笑起来，“不过这样也好。过于在乎，或者完全不在乎，都令人头疼。”
“你在说什么屁话？”安陵烨问道，“你踩支架有什么用？又不是踩我血肉。”
“是么？”穆司诺反问，“你再嘴犟，只怕下一刻便要晕厥了吧？”
“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安陵烨并没有晕厥。
穆司诺凝视着他，一会儿，她似乎改变了主意。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安陵烨。”她又开始了交易的口吻，见安陵烨无言，便继续说下去，“关于安陵弥谷姐妹。不过，我现在想先去第四谷瞧瞧。”
“你要干什么？”安陵烨一惊，“你要去造物所？”
“怎么？不可以？”
安陵烨有气无力地冷笑：“你去了也无用。”
“为何？”
“你进不了。”
“这便是条件，安陵烨，”穆司诺说道，“你带我进去，我告诉你安陵姐妹的消息。”
“她们在希音山，”安陵烨说道，“用不着你关心！”
穆司诺在黑暗中笑了。
“安陵烨，你别天真了。今日云城将军亲自上山来，你猜他会查出希音山多少事儿来？今日的意外，三月前的希音山异象，王城中还流传云城将军上任大典上有安陵造物混入，这些事够不够查希音山一个底朝天？你猜云城将军会不会放过安陵姐妹？”
“上任大典什么事？”安陵烨显然对此一无所知，震惊地问。
“那可是大事，”穆司诺蹲下来，靠近他的脑袋，“不过你放心，云城将军说安陵人有罪，安陵人便有罪；云城将军说你们无罪，你们自然便无罪。”
“是什么事？”安陵烨烦躁起来，“说人话！”
“你在命令我？”穆司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