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家伙小心翼翼的回答，宁初星的心底五味杂陈，到底原身是怎么对妞妞，才会让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明明从眉目中可以看出妞妞精致的脸蛋，秀气的柳叶眉，小巧的俏鼻，粉嘟嘟的小嘴，水灵剔透的眼睛。
明明像是被人捧在手心的瓷娃娃，此刻却因为没钱吃东西而陷入自责，而且此时的妞妞，全身上下瘦骨如柴。
因为年纪小，看上去只是偏瘦的厉害，但宁初星轻轻握住妞妞小手时，才能明白她纤细的五指，分明没有一点肉感。
“粑粑。”
妞妞感觉今天的阿爸有些奇怪，从开门看着她开始，不只是眼神，连握着她的手，神情都是恍惚不定的。
像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是因为爸爸饿了嘛，但是她也好饿，妞妞小手在宁初星的掌心蜷缩了几下，右手则轻轻拭去他眼角无意间滑出的泪珠。
“粑粑不哭，妞妞不饿了。”
妞妞圈住了他的脖子，脸蛋蹭了蹭宁初星侧脸的胡子，每次这样蹭蹭，阿爸的眉头都会舒展很多，妞妞早就习惯这样去安慰了，但这一次的阿爸不一样。
他的眉头始终在紧皱着，小家伙顿时有些慌了神，圈着他的脖子更紧了些。
阿爸不会真的不要她了吧，想起先前阿爸无数次嫌弃的目光，小家伙只觉得一阵酸楚从心底翻涌上来。
脑袋死死的陷进宁初星的肩膀里，不让任何人看见她在眼眶处打转的泪珠。
宁初星没有注意到妞妞骤变的情绪，他单手抱着妞妞，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放缓，再放柔一些：“妞妞，爸爸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我们现在去吃好吃的。”
“嗯。”
妞妞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很快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宁初星的肩膀。
毕竟，也只是四岁的小家伙。
宁初星只能自嘲的苦笑一番。
按照记忆，拿了屋内仅剩的一件风衣给妞妞裹上，再从床垫下摸出几个硬币，穿好了鞋子，才感慨着带上了房门。
房间外是一条破旧的走廊，随处可见乱接的电线，墙壁大片腐朽的墙皮正在脱落。
冷意顺着寒风席卷而来，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的宁初星抱紧了小家伙，顺着走廊尾部的阶梯很快下了楼。
这是旧城区的一角，无数狭小的过道巷子穿插其中，回头盼望，只有零星的灯火坐落在噬人的黑暗建筑中。
宁初星只想早点远离这个地方。
这儿租金低廉，他选择了在这里安家，也正因为现实的巨大反差，宁夏才会整日酗酒浑浑噩噩吧。
不过，他现在可不是宁夏了。
而且，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粑粑。”
妞妞的脑袋从风衣领口处探出来。
“你冷不冷哇。”
“不冷，雨都停了。”宁初星对着妞妞笑了笑“有妞妞在，爸爸都不冷。”
“那就好。”
小家伙安心的把脑袋缩了回去，贴着宁初星的胸膛，感受着沉稳而炙热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