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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白衣王爷镇守荆州 褴褛流民初入襄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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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扼守长江天堑,遥控汉江。上镇巴蜀之险,下据江湖之会,是连接东西南北水陆交通的枢纽,自古便为兵家必争之地。

镇守此地的正是栾高祖的第三子宋则文,此人年少时素有文名,诗书皆可称上品,为人平和儒雅,却又非古板迂腐之辈。

宋卓窃国后,荆州就变成了刺头,反叛不下十余次。直到宋则文受封湘王来到此处,先是一道王诏就让许多倒卖粮食的黑心商人败家破产,接着开仓放粮舒缓民怨,甚至白马单骑出城招降了三百叛军。

就在众人被湘王的冲天胆气给惊得目瞪口呆之时,这位不走寻常路的王爷又迅速抄灭了几个据说是心念前朝、意图不轨的当地世家大族,那人头砍下来堆得像小山一般高。

这下整个荆州都看明白了,这位爷不但文采一流,胆略也是一流!

都说文人发起狠来最可怕,湘王的“三把火”烧过以后,再不敢有人在荆州地界上造次。因宋则文平日喜穿白衣,又有好事者称其为“白衣王爷”。

消息传到京城,得知荆州平乱详情的高祖皇帝据说还醉了一场,直言“此子有勇有谋,可继大统!”。

谁知“五龙夺珠”之时,正该争一争的湘王却当起了田舍翁,眼珠子就盯着荆州的一亩三分地。几个王爷在北边打得昏天黑地,他问也不问一句,整日里就是忙着丈量土地、疏通水利、修筑道路、安抚民心,仿佛是要一辈子都钉在这儿了。

不过不争也有不争的好处,这荆州没了战火,自然就成了北边流民们逃难的圣地。反正多的是无主之地,湘王也不挡着这大群的流民入境,反而还在荆州治所襄阳城内搭建了粥棚,每天按时施粥。

粥棚旁边有刀笔吏候着,吃饱了肚子去那自报家门。想混口干饭吃的,立时就能找个去处;不想做事儿的也不勉强,反正稀粥管够。

消息传出去,来往于荆州的人是越来越多,这襄阳城也就显得越来越拥挤了。

直到晋王登基,北边终究是安定了下来,流民日渐稀少,连城中的粥棚也所剩无几,偌大的襄阳城又不太那么拥挤了。

只有汉江边的船只还是每日来往匆匆,偶有路经此处的学子向当地人询问襄阳城里什么地方最有名,当然是除了闲杂人等入不得的王府,便数这城北的迎客楼了。

十多年前,迎客楼的东家用了八千两银子在此建了一座高达六十余丈的六层木质高塔,号称“金光阁”。客人们站在塔内便能看到远处汉江蜿蜒的美景,加上江中往来船只如过江之鲫,场面甚是壮观。

因此迎客楼在襄阳众酒楼里算是首屈一指,众多达官贵人和文人骚客来到襄阳必定要登楼一观美景。

特别是夏日傍晚,乘着落日余晖,看着波光粼粼的金色江面,听着歌女百转千回的美妙嗓音,再有饱学之士点评天下大事的挥斥方遒,该是何等的畅意!

不过平日里客来客往的迎客楼,今天却不见往日的喧嚣热闹。只见楼里楼外站着数十名劲装卫士,腰间横挎直刀,一看那气势就是见过血的精锐军卒,绝非城门口那些歪瓜裂枣的军士可比;又有数名手持雕漆牛角硬弓的军中射手,登楼远望、警戒四方。

金光阁六楼上,一位中年男子倚着栏杆远眺美景。此人杏目长眉、英姿卓绝,身着白色四爪蟒袍,腰系金丝黑革带,头上一顶白玉束发冠,两鬓发丝被江风吹得上下飘动,像是仙人下凡。

后面桌上摆着四五道精美菜肴并一壶美酒,桌边站着一位圆脸微胖、着绯色绣云雁官服的男子,正在小心斟酌言辞:“王爷今日召下官到此,不知有何吩咐?若有差使,叫府中下人传话即可,何须如此破费,实在是令下官心中不安呐。”

原来这白衣中年男子正是湘王宋则文,他听了微胖男子的话后面无表情道:“安大人在本王面前心中不安?莫不是做了那有违王法之事?”

听到这般看似敲打的话,安德全的腿肚子不由得微微打颤。

湘王受封荆州时,安德全也被外放至襄阳郡出任太守,表面上牧首一方,可头上压着藩王,大小事务都不经官府,根本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差事。想着混个几年再疏通关系,调往京城任个闲职,这一生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谁曾想最近京中传出消息,朝廷似乎是对各地藩王有了想法,这可给他们这些地方官出了难题。谁不知这些藩王手握生杀大权,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得脑袋搬家。

想着湘王或许今天就要拿自己给朝廷来个杀鸡儆猴,安德全心里更慌了,脸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下官……下官……”

正当安德全手足无措时,湘王却转移了话题:“话说安大人当年是和本王同日到的襄阳城吧?”

安德全不敢放松,小心应对:“回王爷的话,下官的确是和王爷同一天到的襄阳。可惜下官身份低微,当日里不曾见着王爷,甚是遗憾。”

湘王看着远处的汉江感慨道:“你我既同日入城,这就是缘分呐!安大人以为如何?”

安德全不知湘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暗自揣测,又听湘王说道:“说起来还是本王怠慢了安大人呐!在襄阳已有数年,却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和安大人坐在一起欣赏这汉江美景,本王心中惭愧啊!”

湘王转身来到桌边,将已盛满酒的酒杯递给安德全,自己取了另一杯,笑道:“数年来襄阳接纳了不少流民,安大人忙前忙后,居功至伟,本王代朝廷敬你一杯。”

安德全瞧着湘王的神态不似作伪,忙起身弯腰,双手奉过酒杯道:“湘王折煞下官也!王爷能想起下官,已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想王爷初镇荆州,怀菩萨心肠,施雷霆手段;爱护百姓、斩杀奸佞,下官心神往之。只恨自己才疏学浅、能力低微,不能为王爷分忧。比起王爷所做的一切,下官实在是无地自容,该是下官敬王爷一杯才对!”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刹那间竟有几分豪气。

湘王也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把空杯放于桌面,然后在阁楼内缓步行走,似有感触:“安大人过谦了,依本王看来飞腾四海的未必就是豪杰,蛰伏潜行的也未必不是英雄。之前有本王压着你这太守,你当然是无所作为,不过从今日起,安大人当可一展胸中抱负了!”

这番话让安德全有点摸不着头脑:“恕下官愚昧,王爷此言……何意?”

湘王呵呵一笑:“安大人在襄阳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不日前已向皇上举荐安大人出任荆州牧一职,想必很快就能收到朝廷的旨意了。本王先预祝安大人更上一层楼啊。”

州牧统领一州军政,权势极大。自大栾立国后便一直由藩王代领州牧一职。安德全听闻此言,只觉耳边一道惊雷炸开,一时竟是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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