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果然不出闻洛所料，他挑起嘴角。眼里带起的情绪诡谲又深邃，似乎当这一天真正到了时他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快意。
“吾观各位如此坦荡，是对自己所做之事供认不讳了？”
老者们没有开腔。
闻洛本来勾起的唇角霎那间落了下去，他冷眼看着这群人，突然没了逼问的兴致。
事已至此，就连他所谓的报仇都好像一个笑话。
他看着老者身后乌压压的魔军大头，又想起了他醒来时温怀瑾所说，所指，所谓仇人，一直是他未能真正接触到的家伙，是此间，最为难以接近的……天道。
真可怜啊，他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
他逮着这群所谓的仇人又是在干什么呢？明明真正该死的那人还在暗处窥伺着呢。
有一瞬的无力袭至他四肢百骸，那曾得知真相的荒诞与讽意似乎又找到了那在悬崖边茫然无措的男修。
“闻洛”
就在那男修快要被白雾吞噬时，闻洛眼前恍惚又见莫霍入眼青山。
他眸光颤了颤，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
他看着那群老者，语气带着自己都未知的疲倦：
“自吾归位后，尔等害吾数次。吾自知不是什么宽宏之人，昔日尔等恶习种种，换吾今日报复，此乃无愧吾心。”
他垂着眼，掌心微握，无边霸气的金光四散开来。身后突兀显现执金吾真身，端的是气势无边，杀机阵阵。
“大道无边，只是尔等早已无心…”
金光猛然爆开，似若一场做了万年之久的幻梦。男仙执棍挥来的身影被不断拉长虚化，渐渐在老者眼里缩成一个微不可见的白点。
他说，大道啊，丢了心。
闻洛就这般冷眼看着，看着眼前的人影毫无挣扎就被金光吞噬，看着眼前再次空无一物，看着环琅天的白雾分散归拢。
直到身侧落了一道人影，他才颤了颤眸子，无焦距的视线落到了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天。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