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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终于险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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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过分了些?”

“他他娘的简直是过分的没边了。”

“僭越无礼,大逆不道,咱让他去西安就藩,是为了让他安抚关内百姓,他呢?”

“这些年干过一件好事吗,大兴土木劳民伤财滥用私刑,西安军民有一个说他好的吗?”

老朱骂骂咧咧的,浑身的狂躁之气。

“他娘的,要不是因为他是咱儿子,咱早就剁了他了。”

“还有他那媳妇竟敢穿皇后的冕服,简直就是找死。”

就老朱这架势,朱樉要在跟前,少不了得被揍个半死。

“咋不说话了?”

老朱宣泄了一大通,半天没等到朱标说话,随之转脸问了句。

“爹身体不比年轻的时候了,要不还是把这事交给儿子处理吧?”

朱标自告奋勇,接了老朱的担子。

“咋还不知道你?”

“要是让你去处理,你又会袒护那逆子。”

“还是咱来吧。”

“爹...”

朱标倒还想多劝几句,奈何老朱不愿听了。

“你儿子在陕西还要善后,那逆子的事情不能尽快处理,一旦和那逆子碰上,你儿子就会陷于不义。”

说着,老朱随之便道。

“来人。”

话落,魏良仁走进。

“陛下。”

老朱双手交叠,转动着大拇指。

“叫方成洋来。”

方成洋知道朱樉府上的事情报上去,老朱绝对不会轻易罢休不了了之,所以一直在门口等着。

“你带咱谕旨去西安,把那逆子的五爪龙床还有皇后冕服查抄了,邓氏赐死不得入王陵,不得按王妃礼制下葬。”

“那女人不是想做皇后梦吗,咱就让他连王妃都做不成。”

老朱满是不忿,仍还不解气。

“父皇,宁河王有功于社稷,老二又与邓氏亢俪情深...”

话还没说完,便被老朱打断。

“咱已经够宽容了,要不是因为那逆子是咱儿子,咱早就连他一块废了。”

之后,老朱不容分说再次下令。

“你连夜启程去。”

“你把蓝玉叫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朱标也不多劝了。

方成洋和魏良仁悄悄瞥了眼朱标,见朱标并没有说话的打算,这才纷纷告退离开。

半个时辰,蓝玉过来。

“上位,陕西来捷报了。”

蓝玉刚一进门,还没来及行礼,便咋咋呼呼地大喊,比他自己打了胜仗还要兴奋。

只可惜他的兴奋并没得到共鸣,老朱和朱标父子俩全都耷拉着脸,压根就没人理他。

蓝玉在外面咋在牛哄哄,在老朱跟前那都像老朱见了猫一样。

见老朱没回应,也不敢再多言,讪讪拜下见了礼。

“从你府军前卫中挑选三十岁以下的精锐三千即刻启程赶赴陕西。”

府军前卫是皇帝亲卫,皇帝在哪儿,他们才在哪儿。

突然让他们去陕西,这是啥意思?

蓝玉一头雾水,半天没想明白。

“你那好外甥孙在沔县以两千对四万打了一个月,他那虎威营都快打光了,新兵一时半会训练不出来,把你府军前卫的三千精锐编入虎威营护着他去。”

“娘的,咱这爷爷当的跟他娘孙子似的,临走的时候就差跪下给他磕头了,他他娘的倒好,还是我行我素的把咱的话当耳旁风。”

“尽早选派尽早启程,你那好外甥孙自己不惜命,咱这把爷爷当成孙子的只能想办法保着他的命了。”

老朱阴阳怪气的,满是不忿之气。

“好,没问题。”

知道了缘由后,蓝玉一口答应。

府军前卫是秦军中编制最多的,两万余人各个都是精锐。

即便拿出三千,也还有近两万。

更何况,这还是给朱允熥的。

要老朱说府军前卫满员给朱允熥送去,蓝玉也绝对没有二话。

“上位,太孙没伤着吧。”

对于朱允熥,蓝玉也是惦念的。

说完公事,又问了句。

“死不了。”

提起这个,老朱好像更生气。

死肯定死不了,人要是死了还从府军前卫挑选精锐过去干啥。

蓝玉被老朱这么一呛呛,都不知道该咋往下继续问了。

“受了些伤,父皇已遣卢志明过去了。”

最后,还是朱标代为解释了句。

另一边,勉县。

退敌之后,朱允熥仍把沔县充为行辕。

他手上可用的兵力不多了,沔县各方面的情况都理顺了,留在沔县也更方便一些。

才刚勉强能下床后,朱允熥便把耿炳文和郭英进来复盘了此次平贼的得失。

贼寇虽已平息,但触成这次起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这些问题解决不了,这样的起义迟早还会发生。

照这样下去,说不准啥时候朝廷就会无力平息了。

“两位将军,以你们看官军中可有啥失误,或者说有啥改进之处?”

说到最后,朱允熥又问了句。

耿炳文和郭英相互看了看,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位将军但说无妨,大明今天的基业两位将军都曾负过伤流过血,两位将军和大明休戚与共,大明越强大于两位将军也越有益。”

“对吧?”

大明只有长盛不衰,他们才能永保荣华富贵。

缓了片刻后,耿炳文开了口。

“臣觉着这次出来陕西卫所的战斗力下滑的特别厉害,数年之前臣平定过陕西徽州的妖人之乱。”

“那时候卫所战斗力虽不如洪武三年臣任陕西右丞时,但至少人人都可战。”

“这次再出来,要不是握不动刀的老弱,要不就是连刀都没拿过的新兵,真正有战斗力的都快不足一半了。”

“最关键的是,田九成本就是宁羌卫出身,他所带起来的有一大部分军户,这些人的战斗力反倒比剩下的官军还强。”

“殿下,这些卫所怕是在看不见的地方长起了隐秘的毒瘤了。”

“现在立国不过才近三十年,臣担心再这么下去,这个问题恐怕会越来越严重的。”

“虽说连年征战建国之后需让百姓休养生息,因而也逐渐开始重文抑武,但军队没有了战斗力,这同样是很可怕的。”

“前宋不正因重文抑武太过分,辽和夏才敢同时称皇称帝,燕云十六州更是数百年十年时间都没收回来吗?”

耿炳文一开口就说了这么多,估计是怕朱允熥忽视了这一问题。

其实,对朱允熥来说,根本就没有重文抑武,也没有重武抑文一说。

在他看来,不管是文还是武都同样重要,哪个都不能忽视。

历朝历代建国之后逐渐重文抑武,那是因为他们的眼界只有他们所能看到的那一亩三分地。

保住了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保住了祖宗的社稷江山。

而他的眼里,是装有世界的。

祖宗江山要守,后世基业也要扩。

现在的大明在掌握着发展的绝对先机,这个时候要不能定鼎下千秋伟业。

一旦让那些喜欢抄袭还不承认的家伙把这些东西盗走,等他们崛起的时候势必是要反过来攻打大明的。

同等国力之下,大明可就不见得一定能够打胜。

要是那些家伙联了手,历史上百年屈辱再次出现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必须得趁他们还没崛起的时候,就把这一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而想要完成这些,军队的战斗力肯定不能太弱。

耿炳文说了这么多,或许是怕朱允熥忽视军队战斗力,以此漠视了武将,渐渐把武将边缘化。

但不管咋说,至少目标是相同的。

“那耿将军以为这问题该如何解决?”

多听听各方意见,也能精进自己的想法,肯定要好过闭门造车闷头自己干要好很多的。

哪知耿炳文那老狐狸话说一半,竟和他打起了马虎眼来。

“这个臣还没想好,臣就是个粗人,打打仗没啥问题,解决这些怕就无能为力了。”

耿炳文话才刚落,朱允熥还没来得问呢,郭英马上便把自己摘了出去。

“臣也没想好。”

呵!

谁说武将头脑简单,这两人不都也都长着八百个心眼的吗?

既想要解决卫所存在的问题,提升军队的战斗力,保证武将在朝堂的地位,又不想出那个头,干得罪人的事情。

毕竟这些卫所发展至今早就已经生出了不知多少裙带关系,随便动一个人那都不知得牵扯出多少人出来。

他们若是说了啥,往后在武将圈子可不好混了。

“这样啊。”

朱允熥叹了一声,也没直接戳破两人,只是笑呵呵地盯着他们瞧。

那神情那架势,和老朱有得一拼。

都快把两人盯得有些发毛了,朱允熥这才移开了眼神。

他们俩既不愿说,那就不用强求了。

即便非逼着两人说了,也不见得能得到他们真实的想法。

浪费上时间听些没用的违心东西,还不如从一开始压根就不听呢。

“二位将军回吧。”

“用不了多久,皇爷爷旨意应该就到了,二位将军听皇爷爷的旨就行了。”

耿炳文和郭英就是来打仗的,仗打完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不过,虎威营折损的这么厉害,即便不用他主动开口,老朱应该也会调派些人过来供他差遣的。

在耿炳文和郭英走后,于实这才领着于广勇走了进来。

“殿下,于指挥使来了。”

自来了陕西之后,于广勇一直领人到处奔波,查官绅军民各方面的问题。

劳心费神不说,又有朔风吹着,较之于刚从京师出来的时候,皮肤黝黑皲裂,块头更加壮硕,很像个典型的西北汉子。

刚一进门,于广勇便跪了下去。

“殿下,都是卑下的错。”

“刚开始卑下所查到田九成的确带了两万余人过来的,但后来知道他收罗残兵壮大到四万的时候,城门戒严已经没办法送消息进来了。”

作为侦察营要做的就是要准确把军情报上去,即便不管田九成带了多少人过来,朱允熥都一定会死守到底。但却不是于广勇刺探军情失误的理由。

“罚俸一个月。”

“可有异议?”

于广勇本就是来领罚的,不管最后咋罚他都认了。

“没,没有。”

于广勇二话不说,连连点头表了态。

其实自跟了朱允熥,于广勇他的俸禄较之其他同品级的指挥使至少多半倍,罚俸一个月对他来讲算是小惩了。

“殿下放心,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于广勇应了朱允熥后,很快又补充了一句。

“起来吧。”

“上茶。”

惩戒到了就行,朱允熥也不再多说,邀请着于广勇坐下后。

这才,问道:“都查到了啥?”

于广勇从于实手中接了茶杯,并没有马上就喝,先回了朱允熥的话。

“陕西近几年降雨太少,接连几年收成一直都不好,今春降雨更是严重不足,很多人种下的庄稼都没长上来。”

“官老爷们不管庄稼收成如何,没有任何赈灾举措不错,仍按照往年的定例收税,很多降雨实在太少的地方辛苦了一年连税都不够交。”

“交不上税的,那些税吏就上门去抢,逼的很多人家走投无路不得不典卖土地用以交税。”

“没了地之后,有的人做了佃户,有的人便做了流民。”

“这也就是田九成一声号令,聚集起了那部分农户。”

这样的事情听得多了,朱允熥也变得麻木了。

在于广通汇报过后,倒也再没有之前那种愤愤不平的怒气了。

把桌上茶杯往前推了推,道:“先喝茶。”

朱允熥再次相邀,于广勇这才一饮而尽。

喝了茶,又抹抹嘴。

接着,又道:“在卫所中也有很大的问题,凡有官身就会欺压下面军卒,普通军卒几乎都成了这些人的奴仆,动辄打骂不说,克扣军饷军粮也很普遍。”

“再加之卫所制度下,最小的小旗都是袭得父辈的,在没有仗可打的情况下,一般的普通军卒基本没有出头的那天。”

“世世代代被上官役使不说,就连身份也特别的卑微,就连农户都瞧不上从军的让他们。”

“说是子弟可以读书科举,实则又有多少人能供得起,即便是供得起又有多少人能够一路考的上去。”

“军户们看不到希望,胆大的很多人都变成了逃户,这次田九成起义号响应最多的便是军户。”

这事儿,朱允熥听耿炳文说了。

卫所制度的问题,朱允熥在后世读书的时候就曾接触过一些。

这种制度创立之初是能保证兵员的充足,但在发展过一段时间就会逐渐显现出问题来了。

“还有呢?”

朱允熥抿了口茶,继续往下开口。

这也是老朱没在,这些东西要是被老朱听到,少不了又得吹胡子瞪眼了。

“卫所的贪墨问题很很严重。”

“大部分卫所的军屯都有贪墨现象发生,很多人上下联手把军屯的一半收益据为了己有。”

说到这,于广勇顿了下。

“殿下,这种问题怕不仅仅只有陕西一地存在,想要彻底杜绝怕并不容易。”

这么大一块蛋糕一旦动了,那肯定是要产生连锁反应的。

不过,这同样也是一大毒瘤,在症状还轻的时候要是不加以解决。

等到将来越长越大,牵扯到人的利益越来越多,那可就更不好解决了。

老朱建军屯本是要以兵养兵的,但事实是自从洪武十五年军屯的粮食完全就已经不足以养兵了,很多地方甚至都得靠地方供给。

军卒整体上并没有太大的增设,原本足够的军屯却渐渐地突然出现了短缺,这要不是出现了贪腐,那些粮食又哪儿去了。

对于广勇的好心提醒,朱允熥微微笑了笑,应道:“孤知道咋做。”

军屯制度本身就有问题,即便是把陕西所有卫所贪墨问题全都清除了,军屯制度若不改变,用不了多久便又会滋生起来了。

更何况毕竟法不责众,这么大面积的贪墨,要是一点情面不留全部扼杀的话,怕是连能带兵打仗的人都得没了。

陕西是边关重镇,羌胡蛮夷又多,当然不能自断臂膀,给那些人以可乘之机的。

“这些卫所中,哪儿的问题最严重?”

枪打出头鸟,即便是要杀鸡儆猴,也必须得从最严重的地方着手。

贪墨最严重的都没处置,很难给其他人起到警醒的作用。

“汉中卫。”

于广勇脱口而出回了声,在开口之后,马上又补充道:“汉中卫指挥使曾是开平王的部将。”

常遇春咋说都是他姥爷,常遇春的人自然也要比别人更亲近些。

就拿孙醒来说,根本不用作任何考察,拿过来就能够无条件信任。

不管亲近还是信任,那必须都得在对他有利的前提之下。

那些人都在挖他墙角了,他肯定不可能还傻乎乎的把他们当自己人。

他都是太孙了,挖大明的墙角,也就意味着实在挖他的。

“开平王也是大明的臣子。”

朱允熥神情严肃,冷声道了一句。

见朱允熥下定了决心,于广勇连连应了声之后也不再多劝了。

缓了一下后,这才又道:“还有就是秦王。”

对于他这二叔,朱允熥还是有些了解的。

好事不干,专干坏事。

朱允熥不说话,于广勇很快开口。

“秦王自就藩以来就大兴土木建造王府,在陕?

?的风评一直不佳,先是和关中军民征缴金银,逼的人家卖儿鬻女。”

“之后又把土番的孕妇捕捉入府,出征西番时掳走一百五十名幼女,把一百五十五名男童阉割,致使土番十八族怨声载道。”

“田九成起义的时候,就有土番私下提供过援助。”

“除此之外,秦王还大量侵占民田官屯,这也从某一方面加重了陕西军民百姓的压力。”

就朱樉做的这些事情,但凡他不是老朱儿子,脑袋早就搬家了。

不过,朱樉不管做的多过分,都不是他所能管的。

即便要管也不是现在,先不说在陕西各方面问题一大堆的背景下,就是老朱那关都很难过的。

老朱最重亲情,肯定不希望子弟互相戕害。

哪怕朱允熥是出于公心,这都是不能容忍的。

因而,能不动朱樉,肯定不能动。

话说到最后,于广勇又道:“还有个问题卑下觉着挺重要的,应该着重说一下。”

“陕西有田三十一万五千两百五十一顷,其中军屯十六万,剩下的十五万还需供养秦王肃王庆王。”

于广勇的职责就是把外面的情况报上来,至于咋分析那就是朱允熥的事情了。

因而,话说到这儿,于广勇就不再往下继续了。

至于朱允熥分析到啥程度,那就不是他所能主宰的了。

而事实证明,于广勇话到这里,朱允熥该听的东西已经听出来了。

“孤知道了。”

朱允熥点头应下,也没再多说。

陕西的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这还真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想要彻底解决这些问题,还需从长计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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