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司回到家，客厅没开灯。
他换了鞋子上楼，看到书房门虚掩着，暖黄色的灯投射在胡桃色的木地板上，隐隐约约能听到轻柔的音乐。
钱司走过去敲敲门，听到钱母的声音，推开了门。
“妈。”
书房内，黑色胶片正放着轻缓的音乐，钱母坐在茶桌边看书，书桌后面，钱父正戴着眼睛看电脑，镜片上投射出密密麻麻的表格，应该是在办公。
“吃晚饭了吗？”钱母看向他，声音轻柔了许多。
钱父抬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工作。
“吃了，叫我回来有事？”钱司站在门口问，钱母起身端上自己的茶杯，拉着他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去你房间说。”
钱司点点头跟上她，两人进了房间，钱母坐到沙发上，将茶杯放好，眼神示意他坐过去。
钱司有些莫名，坐到沙发对面的床边，正了正身子。
“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钱母淡淡开口，没了钱父在工作的顾虑，恢复了往常的音量。
“我？怎么了。”钱司一愣，“妈，不是你叫我回来的？”
“看看吧。”钱母把手机摆到他面前，顺便甩锅，“你爸偷拍的。”
钱司看过去，照片里自己近乎把颜研逼进墙角，颜研仰头看着他，手里拎着汉堡袋子。
“肢体语言骗不了人，这回想说些什么？”
钱司拿起手机，一共两张照片，翻看了好一会儿，看着看着，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最后停在两人拉着手的特写上，轻声道，“我喜欢她。”
钱母举杯喝茶。
钱司拿出自己的手机，边把照片转发给自己边说，“爸拍得？还不错。”
尤其是拉手那张，构图和光影都很完美，再加上一点点的模糊质感，配上后面的木质工艺墙和上面垂落的长长绿箩，简直像一张电影海报。
“肢体语言！”钱母敲重点。
“嗯？”钱司又仔细看，“我很喜欢她？”
钱母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指着颜研，“你看看人家女孩子！”
钱司看向颜研，天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休闲鞋，上面穿了件宽大的白色t恤，袖口有一个亮橘色的小标签，和斜挎小包上挂着的一个橘色小老虎正好相配。
“穿得很漂亮？”钱司试探着给出个答案。
钱母的白眼彻底忍不住了。
“你那么聪明的脑子怎么情商这么低！”钱母把放大了的照片恢复成原本大小，“你没看到人家女孩子在躲你吗！”
照片里，钱司向前倾斜了多少，颜研就向后撤退了多少。
很细微的角度，却是很明显的态度。
“你是我的儿子，我才和你说这些，这个女孩对于自己的安全领域很敏感，反射出来就是，她很缺乏安全感，你没头没脑突破了她的安全范围，她下意识躲避拉开距离，说明她并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换个说法，你并不是让她觉得绝对安全的存在。”
钱司高涨的情绪突然就冷却了下来，他又看了看照片，回想当时的情景，放下了嘴角的弧度。
“既然喜欢人家，就要用心，你想清楚，她对你重要吗？对你而言，你更在意的是你的感受，还是她的感受。”
“所以，她会不会是不喜欢我？”钱司皱着眉说出来，喉头发紧。
钱母喝着茶，缓缓摇了摇头，“喜不喜欢和信不信任是两码事，她可以很喜欢你，但不信任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你。”
“是吗。”钱司沉思。
钱母达到目的，拿上茶杯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放柔，“儿子，对自己的爱人，是要用心去照顾的，不是只顾自己开心快乐，她不是你的附属品，高不高兴全随你。”
月底顺利交了第一批物料，颜研迎来了短暂的假期。
快半年没回家，颜研算了下时间，跟洪岚打了招呼，便收拾了行李，买票上了回家的火车。
两个小时的车程，下车时才刚刚上午十一点。
颜研拍了张火车站的照片，发给了钱司。
司：出差？
盐：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