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隽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情绪，眼底也波澜不惊，但付小白就是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一种被人看穿、死到临头的感觉。
他旁边的瑞森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说到一半，觉察男人的目光，瑞森偏头看她，不知想起什么，湛蓝色的眼眸倏地一眯，“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其实刚才我就觉得你很眼熟。”
好像觉得这句话有搭讪的嫌疑，他又补充道，“我是说今晚之前。”
付小白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自己跟瑞森的那次照面，当时她在拍卖会上当服务生，负责把拍得的作品交到各位大佬手中，瑞森觉得她眼熟一点也不奇怪，但问题是，今晚邀请的宾客全都非富则贵，作为拍卖会服务员的她，绝对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趁瑞森先生还没认出她，不如先行撤退，等找到机会再求池总帮忙。
付小白刚要转身，手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是王琴。
她拉着她，笑眯眯道：“小白，来来来，我给你介绍……”王琴胖嘟嘟的下巴往前一指，“喏，那个就是我儿子，贺九。”
顺着看过去，然后付小白的头皮就麻了。那个正晃着酒杯，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的年轻男人可不就是从马丁王走下来的另一个男人吗？看样子，他跟池脩延和瑞森都很熟啊。
付小白刚想把手抽回来，奈何王琴催婚的愿望太过急切，拉着她，三两步就走到三人面前，先是跟池脩延点头致意，然后才冲贺九道：“阿九，我给你介绍，这是你陈阿姨的女儿，嗯，就是那个在巴黎读硕士的小女儿，陈慕白，她现在快毕业了，今年刚满二十五。”
说完又看向付小白，“这就是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个不肖子，贺九。”
付小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您、您好啊，我是……”
“陈慕白，是吧？”贺九晃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付小白头皮一麻，露陷了？还是对方压根就没见过这个陈慕白？
是了，应该没见过，否则这家伙当场就拆穿她了。
做好心理建设后，付小白又放下心来，大方地笑笑，“是的，是我。”
“哦，这么说来，上个月跟我通电话的就是你啰？”贺九薄唇微弯，目光轻闪，那笑容，那眼神就差没当场揭穿她。
但比脸皮，她敢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付小白笑着一拍手掌，“哈，原来就是您呀，想不到真人这么年轻帅气啊，当时通电话时，我还以为您是个糟老头呢！呵呵呵……”
“哦？”贺九闻言也不生气，手肘往吧台懒洋洋一撑，笑问：“那陈小姐，你认为我年轻帅气，还是池先生年轻帅气啊？”
“……”
这是送命题呢！
付小白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池脩延，男人仍在跟瑞杰低声说着什么，清隽的脸微微侧着，眉骨锋利，薄薄的镜片折射出一种冰冷的光泽，看上去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不过未免印象再差下去，付小白自然不会蠢到正面回答。
她眨了眨眼睛，笑着和稀泥：“你们都一样年轻帅气……”
然而付小白话未说完，瑞森就一拍脑门，“啊，我终于记起我们到底在哪见过了！”
瑞森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朝她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