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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山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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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说完这段话后,感觉篝火突然炸起来,像最后的回光返照,噼里啪啦剧烈响动。

同时,大海的波涛声,海岸线上苍翠的树木纷纷发出自己的响动。

文澜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加入战场,一切都变得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似的席卷着她。

她不知道对面男人这一刻表情是怎样的

不敢看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用心虚、颤抖的音调,并且埋着视线,任海风吹乱头发、挡在面前,慌慌张张。

霍岩静了不算短的时间。之后,用不太尴尬的语调,笑音,“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他嗓音其实有些沙哑的。可能和热吻过后的状态有关,也可能单纯的情绪因素。

文澜发现自己的手在抖,掩饰着藏去腿后,“嗯”了一声。

这一晚最后的画面,是霍岩单手插口袋,另一手扣着酒杯往前走的修长背影,海水、夜空、细白的沙滩都成了他的陪衬,使得他的模样越发孤傲高洁。

文澜一夜未睡。

基地给她安排的房间十分有心,远离大部队,在僻静的一隅,她以前在外闯荡,知道外国是有多开放,这种大赛往往伴随着性的狂欢,如果房间位置差,那就可能整晚听到些不可描述的声音,十分叨扰。

她今晚环境非常安静,可仍然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想和回味。

其实也不怪她,今晚和霍岩抱在一起拥吻的画面是她二十年生命里不曾幻想过的事。

小时候他们也曾拥抱、牵手、亲密无间,可止乎礼。她从来没想过和他做这样的事。

不仅接吻,还允许自己沉溺、放纵。她甚至念念不忘,霍岩的怀抱是多么宽广、舒适,像有温度的高山大川,又像浮浮沉沉的波浪。

她掌心触摸过的感觉犹在,有他肌理的弧度,甚至血液流动的方向,他敞开着,让她全力感知他。

可是文澜又做了什么呢

她说了十分奇怪的话,一方面和他唇舌交缠,将自己交付他,一方面又说得在雕塑和他之间选择一样

他当时一定很震惊。但是文澜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因为不敢看。

她心虚、心乱

下半夜她基本是在悔恨中渡过。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她房门。

文澜其实很早就起来,洗漱好,坐在床上发呆。门铃响起的一刹那,她惊了一下,接着茫然地望向门板,空空停顿了大概两三分钟才去开门。

“怎么才开”经过一夜休整的西蒙看上去容光焕发,他是英国人,又是艺术世家出身,对文澜格外有感情,“赶紧的,餐厅早饭好香,你再不快点,要被那些浪荡一夜醒来的人狼吞虎咽了”

文澜点点头,说,“我收拾下。”

“你不收拾的挺好吗”西蒙叹气,“是不是霍岩走了,你难受啊”

“什么”文澜一怔,接着,眼神不解,“他走了”

“没跟你说”西蒙惊讶,“不该啊。”

文澜比他更惊讶,但是微微张着口,什么都没有说。

西蒙摸着下巴,煞有其事,“不可能啊。他早上第一个醒来,接着跟我说得回国,好像是一件艺术品在海关出了麻烦,可能涉及警务问题,所以挺着急的就走了。我以为他应该会跟你说,至少该留条短信吧”

“我刚起来,没有看到。”文澜说了一半实话,她虽然不是刚醒,但的确没有翻手机,严格来说,她从前天晚上在巴黎和他吃晚餐开始,就将手机关机,不止他找不到,其他人全部找不到。

这会儿回到房间,重新打开手机后,一连串、跳出一大堆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文澜在一堆密密麻麻的信息里,直接翻到他的,看到他的确留了一条消息,在凌晨五点时。

凌晨五点,文澜已经起床洗澡,他在那时候留了消息,说先回国,有生意要处理,他已经安排了西蒙陪她一起回意大利。

西蒙对此表示确认。

餐桌上,西蒙侃侃而谈,“他最近一年神神秘秘,经常早上见面,中午就飞走,也有凌晨离开的时候。我以为和你在一起,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还是个工作狂。”

大清早吃着西班牙海鲜饭的程星洲也直言不讳,“我说过他是牲口吧,投资目光毒辣,对自己的体能也向来狠绝,没有他赚不到的钱,只有他想不想赚。”

所以,他清晨离开没有什么奇怪。

为生意而已。

文澜暂时接受了他的两位朋友的说法。虽然心里隐隐的失落,但没有再次面对面,也省去了昨晚亲密行为后的尴尬。

就这样,在一半失落,一半侥幸的心理状态下,文澜回到了佛罗伦萨。

她以为自己会躲到天荒地老,但是第二天就收拾完全部事宜,告别了生活四年的城市,而去了英国。

在研究生生涯开启前,她有漫长的假期,将从佛罗伦萨带来的事物安排妥当后,文澜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踏上回国的旅程。

尹飞薇是第一个知道她回来的,在机场,两人热烈拥抱。

文澜这七年里,除了头两年总是偷偷摸摸的回来找人,坐出租车或者由欧向辰接送,后面几年都是劳烦尹飞薇。

尹飞薇在短短三十多天里,又换了一辆车子。

“这可是我自己买的”尹飞薇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将跑车顶棚掀开,迎着清凉的海风,卷发乱飞,风情又热烈。

文澜还是老样子,好像会养一辈子似的长发披在肩头,不烫不染,要想有点弧度全靠晚上睡觉特意扎成的发型改善。

她前一晚显然扎了一晚上的低马尾,所以现在发呈现的是整齐的羊毛卷状态,和尹飞薇的弧度大又翘比起来,她显得更加内敛和低调。

气质上,两人也是南辕北辙。

尹飞薇叽里呱啦连续输出一大堆,文澜却是只靠在副驾门上,望着窗外,漫不经心的出神。

“你和霍岩在联系吗”尹飞薇问。

“在。”她简短答。

尹飞薇皱眉,奇怪着笑,“可是他为什么没来接你呢你俩的关系,他怎么招也该来接你吧。”又推测,“你俩上次时隔七年的见面,只有小半个晚上吧,之后你飞欧洲,到现在小两个月没见了。”

“我们在欧洲见过面,”文澜笑,“我还奇怪呢,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之前找他七年了无音讯,最近一次见面后,连在国外都能碰到。”

尹飞薇挑眉,“怎么没跟我说”

“就前几天,在意大利我学姐的婚礼上碰到,后来又一起去了巴黎和撒丁岛。”

尹飞薇笑,“这真算缘分了。”她的表情又变得奇奇怪怪起来,“文文,前两天你好像又上新闻了。”

“我知道。”文澜闭上眼,吸了一口家乡的风,沁凉、热闹的,再猛一睁开眼,瞧向尹飞薇,“原来你早从新闻上看到我们在一起。”

“哈哈”尹飞薇拍了一下方向盘,神采奕奕,“你这段时间桃花大盛,没多久前和欧家大少爷同游佛罗伦萨,一起回酒店被拍,好嘛,大家都在猜测你俩家好事将近时,又突然曝出你和消失多年的竹马在巴黎喝下午茶文文,你是要搅翻海市的舆论场啊。”

文澜微微皱眉,表示有些头疼,“别取笑我了。”

“没那些伟大的记者,我真不能知道,你在国外如此逍遥香艳。”

“闭嘴好吗。”文澜真的头疼,骂完后,又说,“那叫偷拍者,不是记者好吗。”

她和欧向辰同游佛罗伦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那段时间她就很小心了,上次回来,父亲要求她参加欧向辰组织的接风宴,她待了没到一小时就离开,也对欧向辰明确表示了,不需要接受家长的意见,他们可以一直做朋友下去。

不知道欧向辰听去了多少,但文澜绝对会坚定不移,不和对方有过密交集。

至于和霍岩在巴黎被拍,她担心的不是“绯闻”,而是霍岩回来了。

他的回归,在海市绝对不算一件小事。

从尹飞薇的关注点就可以看出,人们对他的出现,掀起了轩然大波似的讨论。

她此刻眉心拧着,对尹飞薇请求,“去潜水俱乐部。”

“上次那家”尹飞薇从后视镜里挑眉。

“嗯。”文澜点头,接着不耐失笑,“除了那里,我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

“没告诉你”

“告诉了,但没有具体到门牌号。”

尹飞薇笑开来,神神叨叨说,“看来他对你还有所保留。”

文澜飞去一记眼刀,同时头往后靠去,没再搭话。

俱乐部在富山路。

富山路和荣德路几乎唇齿相依,文澜也不想多折腾尹飞薇,她刚在职场风生水起,老这么打扰她,太耽误事。表示送到富山路就行了,之后她会提行李,直接回家。

前几次回国都是能瞒就瞒,这趟回来,她准备大大方方。

尹飞薇稀奇了一句,“这不像你。”

文澜笑而不语。

尹飞薇皱起眉,“我跟你说真的,你这次回来比上次还凶险,上次你爸顶多是催婚,这次,是质问吧”

文澜装傻,没回复。

尹飞薇将车停稳,边操心的摇头,“我知道你对霍岩,感觉不一般,虽然你从不跟我说你对他的感觉,但我能感受到啊,欧向辰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又话音一转,微遗憾,“不过你爸,和欧家把舆论场布置的就像你俩已经定过终身,现在霍岩突然回来,所有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文澜冷笑一声,清脆打断,“这所有人中可不包括我。”

她语气坚定又锐利,还有一些超脱,好像其他人在意且约定俗成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她只遵从自己内心。

尹飞薇笑着瞥她一眼,“你真这么确定确定不在意任何人意见,只走内心”

文澜皱起眉,没有答。

尹飞薇笑了笑,推门下车。

接着,来到她那一边,给打开车门。

文澜的手正好停在门上,被尹飞薇抢了个先,她抬眉,看到尹飞薇一个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长似的脸庞。

文澜更加觉得泄气,重重睨一眼,生气地下车了。

“你跟我置气没用,”在上台阶的那几步,尹飞薇仍然直言不讳,“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你爸还是有些手段的。”

文澜眉心皱得更深。

好在两人很快上到潜水店里。

和上次喝咖啡的隔壁院子不一样的是,这间院子充满海水气息,还拉着绳子,好几套深色潜水服穿着衣架子,挂着绳子上飘荡,乍一走进去,眼睛很不适应。

院子里同样种着花草,只不过比较随意,可能跟男人打理的有关系,整个院子包括店面,都显得昂扬而血气方刚。

程星洲提前回国,但并不在店里。

来接待的是一位长得挺粗犷的男人,一眼扫到两人,就先认出尹飞薇,“你上次来过。”

“是。”尹飞薇笑得灿烂,“你还给我倒了水。”

“美女好久不见啊,也不常来坐。”男人笑着寒暄,接着,望向文澜,他对她客气很多,“找霍岩”

“是。”文澜答完,才惊觉奇怪。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找霍岩,并且在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

她完全可以事先和霍岩联系,而不是莽撞的跑过来。

不过,她立即给自己找了借口,她家住在这里,回国在这边一停留,上来随意看看,不是大不了的事。

那男人目光看她时,比看尹飞薇时谨慎很多,面对这种暗中打量的目光,文澜也做到从容不迫。

这男人很快笑了,“他不在。”

“哦。”文澜轻挑一下眉,游刃有余,“下次他过来,让他联系我。”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笑容善意有余而温和不足,“会的。”最后仅仅冒出了两个字,而他一开始的架势,明明是有长篇大论要谈。

文澜只在这短短几句交流中晓得,霍岩的朋友都不是善茬,哪怕外表看上去多么平平无奇。

眼光停留一瞬,礼貌的轻微点了下头,转身告辞了。

出了院门,上了车,尹飞薇才低呼,“你不觉得,刚才那人把你当做一般追求霍岩的女的,随意给打发了吗”

文澜眯着眸,没好气,“本来就是一般人,还能充当到二般”

“可你明明不一般啊。”尹飞薇慎重其事分析,“这哥们真是不一般,敢对你文小姐说话保留,还不动声色赶出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所以,你觉得霍岩在里面,但见我来,不出来”文澜冷笑着推测。

“不至于。”尹飞薇失笑,“他还没这么没品吧。”

文澜打开车窗,眉心紧蹙,气息也微乱。

那男人从头到尾只讲了三句话。

找霍岩他不在。会的。多么模板似的婉拒回答。文澜得承认,自己活了二十年来,头一遭被人这么拒绝过。

拒绝就拒绝了,那人也无关紧要,充其量只是个传话者,她在意的是,霍岩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可能在避着你。”尹飞薇分析,“也有可能,你和欧向辰的那段传闻,整个海市的人都认为木已成舟,你再勾搭霍岩,就不太地道了。他朋友才看不惯你。”

“谁勾搭他了。”文澜没好气。

尹飞薇笑,“没勾搭。我就是胡乱分析,你看看是不是这两种可能。”

文澜说,“我先回家吧,太累了。”

“行。”

荣德路9号,是一栋俄式古堡建筑。

在整个荣德路,遍布各国风情的房子,除了八号的法式庄园在面积上占有绝对地位,论历史风情、建筑艺术性,九号为真王者。

它伫立在海岸边的台地上,有华丽的外表和开阔、面朝大海的院子。

院内古树名木繁多,记录在海市保护册上的树木都由政府专人养护。文家只有观赏权利,不能轻易动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

整个房子也是,内外部不可大动干戈,连地板的使用都小心翼翼。

文博延的品味就是华丽而不实。

曾经,文澜提出来将房子捐赠,交给海市的旅游部门,文博延直接拒绝,他喜欢这栋房子,喜欢面朝大海,每天早上第一抹金光射进来的景象。

可是,他却常年不在家

这栋华丽的古堡,囚禁了一位公主。

文澜小时候常常这样调侃自己。文博延做生意很成功,成功到从小到大她是在人们的恭维声中长大。他们称呼她为公主,千金,久而久之,她也当了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位公主,一位被囚禁的公主。

以前,她还和何永诗抱怨过,这栋房子在囚禁她之前,是先囚禁了自己的母亲蒙绯。

可以想象,新婚之后怀孕的蒙绯在那样一栋大宅里,华丽而又刻板的家居氛围里,她是多么孤独和冰冷。

文博延从那时候,就喜欢将自己的珍贵物品和人物放在那栋大宅,而忽视了人其实和东西完全不一样。

人需要陪伴,需要感情的滋养,不然就会干涸。

她母亲很不幸运,在那栋宅子里最终自我了结了性命。当时文澜刚出生不久,如果没有得到何永诗的拯救,她也会枯萎在那栋宅子里。

从高中就出国留学,到大学的四年,文澜几乎不回来,她对这里没有任何留恋。

有的也仅仅是和父亲争吵时的景象。

她反而对自家下边位置的八号庄园恋恋不忘。

魂牵梦绕的都是八号宽阔碧绿的草地,黑色镂空铁栏和下边郁郁葱葱的绿篱,至于屋内情形更加难以忘怀,她甚至记得屋内壁纸的花纹是多么浪漫,而某一处停摆着那一份家具如何的精致,也记得自己的卧室和霍岩的相隔不远。

八号才是她真正的家。

当尹飞薇的车飞快从八号经过时,文澜没有用正眼瞧,只用余光就描绘出那栋自己魂牵梦绕的屋子外观,而几秒功夫,就到达九号院门前。

“我不进去了。”尹飞薇说。

大门自动打开。一开,后面就站着一堆人。好像早知道她回来,全都整齐排在门口。

尹飞薇车停在前面,并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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