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还有大概一人的宽度。
海彤姑娘轻声道，“凌风大师曾经说过，人活着，总该是心怀希望的。”
“可，我却一直看不到诸岛的希望。”
凌风道，“我不说说过了吗…”
“等吗？”海彤姑娘打断凌风，问道。
凌风点了点头。
他也在等。
只等鱼人首领上岸，他就能将其一举击杀，永绝东海鱼人祸害。
但此事暂时只有他和田行海知晓。
海彤姑娘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许沉重，“诸岛可等不起。”
“我不知道凌风大师的自信源于何处。”
“但，只希望别是凌风大师自信过头，又或者是低估了鱼人。”
“否则，遭难的，只会是诸岛无辜的百姓。”
凌风皱眉道，“所以，海彤姑娘的意思是，在下多管闲事了。”
“本就不该插手对付鱼人之事？”
海彤姑娘摇了摇头，“凌风大师息怒，小女子以往，或有得罪。”
“但今日所言，乃是心底真言。”
海彤姑娘直视凌风，“这世界，很大，我的目光却只局限在东海。”
“可，我同样知晓一个道理。”
“那便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起码，那是自己所选择的。”
“外人的强加，即便是好意，却未必是好事。”
凌风眉头皱得更紧，“所以，海彤姑娘的意思是，任由诸岛百姓活于水深火热，压迫残害之中，便是好事了？”
海彤姑娘苦笑一声，“起码，保住了性命，不是吗？”
“拿钱买命，活得好好的。”
“每天，只需更加辛苦些干活，多挣些钱，就能保住性命。”
“这样活下去，不好吗？”
凌风冷笑一声，“海彤姑娘认为，这是活着？”
“诸岛百姓，任由鱼人凌辱、残杀，卑微地苟活着。”
“你可知道，每年有多少百姓死于鱼人之手？”
“又有多少人类女子，就因为有几分姿色，就被鱼人强行掳走？”
“多少家庭，为之破碎？”
除妖司，虽然一直无法奈何东海鱼人一伙。
但，除妖司的天职，便是除妖，以护一方百姓。
所以，对于诸岛的情况，除妖司一直有记录。
而鱼人对诸岛的残害，可谓是发指而让人深恶痛绝的。
海彤姑娘缓缓站起了身，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之色。
“如果连活着都成了奢望，凌风大师口中说的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凌风一时无言。
夕阳西下，落日一如往日，将大海照得火红一片。
海面如霞，美丽动人。
海边坐着地这二人，若不知情的，恐怕会以为二人是伴侣，此刻正在静赏风光。
却不知，二人此刻乃是针锋相对地争论着。
凌风站起了身，遥望大海。
海彤姑娘冷声道，“还请凌风大师记住我今日这番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活下去的选择。”
“还请凌风大师不要剥夺他人活下去的权利。”
话落，海彤姑娘就此转身离去。
走了没几步，海彤姑娘缓缓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凌风一眼，“天快黑了，凌风大师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