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鹿透色的“幻眼”不仅可以看到务虚修士凭借“虚眼”才能看到的那些被掰弯的影像和虚幻,而且还能透视虚幻背后的隐秘,实在是非凡无比。
杜布可以通过自己的“虚眼”,与鹿透色的“幻眼”之间发生交流。
杜五花也与杜布的“虚眼”一样,能通过“真睛术”看到平常难以发现的延伸、扭曲等,并且阿花还有了“识意自现”的能耐,后者可是杜布到了务虚高阶才拥有的修为。
另一方面,杜五花的“真睛术”和鹿透色的“幻眼术”与相似,能看在虚幻,有利于破解阵法,对此杜五花自认为还不错。
但鹿透色能设置出对于同阶或是低阶修士都能陷入其中的“幻象”,而这是杜布现有的虚眼所不具备的神通。
因为杜布的“虚眼”乃至阿花的“鸡眼”,都只能与具备“幻眼”或“虚眼”的修士进行影像层次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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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布觉得,鹿透色所制造的所谓“幻象”,乃是通过光线的扭曲,在目前面前投射出对象或喜欢或厌恶,或亲近或恐惧的景象,并且借助这些景象来幻惑心灵。
这里涉及到自己当前所不掌握的高明的道术的使用。
一方面,眼睛不仅能接收光线,而且能以扭曲的形式透射出光线。
杜布肉眼即使已经从“灵眼”提升到了“法眼”的层次,也还是无法发出光或影像。
这是“虚眼”才拥有的能力。
但如上所述,杜布的“虚眼”仅能与同阶的“虚眼”修士进行影像交流。
要想让更低阶的修士或灵兽接受到有关的影像,光线就必须以扭曲的形式透射出去,而这恰好是现在的杜布无法做到的。
另一方面,则是对对象心灵的掌握与操纵。
如果对象知晓什么、不知晓什么,欢什么、厌恶什么,亲近什么、恐惧什么,幻象的制造者都不清楚,甚或弄出对方不熟悉的东西,那么就无法让对方堕入幻境,然后幻象也就不是幻象,而是一种虚假的景象了。
但对于心灵的掌控,是一项十分高大上的道术。
因为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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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弟阿花开始,杜布观察到到包括虫鱼和鸟兽乃至人类的“脑白金”和“脑深蓝”的存在,但说要通过对象的“脑白金”和“脑深蓝”,进而弄清楚其所思所想、所喜所恶,却非自己现在之所能。
而且,透视对方的心神,或许会窥探到对方最深层的隐秘或难以启齿的东西。
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有“他心通”之类的法术乃至道术,那么幻象制造者是不是能控制对象的全部的心灵?
和杜布一样,杜五花觉得,要想明知对方的一切,或许是困难的。
但如果能结合对对方的情绪等的反应,让其能自行构建出有关的图像,并且结合有关的图像出现后对方的反应,再进一步激发下一步的有关图像,从而使其堕入幻境之中,难度相对而言却是小了许多。
当然,为此,幻境的操纵者也就能掌控对象的深层次的念想、欲望或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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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眼”、“幻象”、“虚眼”和“鸡眼”,都涉及到什么是“虚”、什么是“实”以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确认。
这种“虚实之道”或“真假之道”,既与视觉有关,亦与其他的感官有关,而且还与感官之能力有关。
凡间曾有一个有爱心的马戏团,牵着一头大象去耆老院慰问老人。
这些老人一辈子没见过大象,于是都目前去摸。
之所以是前去摸,是因为他们都盲人。
其中有的摸大象的耳朵,有的摸着的头,还有的摸着的是鼻子或大腿。
到后来,马戏团的人问老年的盲人,问“你们知道大象了吗?”
盲人们齐声回答说:“我知道大象了!”
马戏团的人又问道:“大象是什么样子的?”
摸到象牙的说大象像萝卜根,摸到耳朵的说大象像一个簸箕,摸到头的说大象像一个石头,摸到鼻子的说大象像一个棍杖,摸到脚的说大象像木桶,摸到大象脊背的说大象像一个床,摸到腹部的说大象像一个缸子,摸到尾巴的说大象像绳子。
——
还有一位老年盲人摸到大象的粑粑,结果闻到了一股臭味。
他说大象像一坨屎。
那么,在这儿,就摸大象的这群老年盲人而言,大象究竟是哪种样子?
他们所陈述的大象的模样,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如果是一位明眼人在场,那么显然这群老年盲人的陈述全部都是错误的或虚假的。
但如果没有明眼人在场,那么这群老年盲人各自的陈述,至少部分地是真实的。
而只有拼凑中,这群大象的形象才会变得完整。
当然,如果他们缺乏关于任何实在的物的想象,那么也不排除这一情形,即他们无论如何拼凑,也形成不了一个可以供大家接受的整体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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