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看看，茹玥重新问一遍：“先回答我。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不是一直在沪上吗？”
仲宸转开脸：“就……那天。”
茹玥秒懂，这个“就那天”，是指吵架的那天。
来第一人民医院……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的心比刚才更加乱跳起来，嘴角勾了一下：“你来干什么？”
仲宸还看着别的方向，没出声。
肖军已经走了过来：“茹玥你爸你妹妹就在前面普通病房，都没大事，还有一个重度烧伤的，目前在急诊室插了喉管，很危险了，我过去的时候，正好有医生在找消防的，说是那个人要马上转到市里医院去住啥无菌病房才行，他们在那块儿商量找你爸去签字要医药费呐，我给解释了一下可能不是屋主，但这事你们肯定得过去处理，你们俩谁去？”
茹玥只能和仲宸相互看。
一个眼神，仲宸就定了：“先让我去看一下，到底是谁！”
三人就一起往急诊部走。
重度烧伤的病人不常见，很难处理，医院把人安置在急诊部单独的病房里，还有人在门口看着。
肖军拿着证件跟人说明了情况，医院才让人走过去看。
肖军走在第一个，仲宸浓眉微皱着，脚步很大的过去了。
茹玥没多想，也只管跟着过去，结果看了一眼，立马掐住自己的喉咙往外跑。
妈呀，太恐怖了！
这人的衣服不知道是烧没了还是剪掉了，这会儿上半部分整个黑漆漆一团，下半部分红黑相间，像烧糊的红烧肉，中间只用一些纱布挡住，两只脚黑黑红红地翘在外面，看着比死人还可怕。
茹玥一边跑，一边想把脑子里刚看见的影像甩掉，但没成功。
这导致她冲到病房外面的一个小院子里，忍不住哇哇大吐了起来。
身后有匆忙的脚步跟上来，背部搭上一只手，有仲宸熟悉的声音抚慰：“没事吧？唉，你不该跟进去的，慢点，慢点。”
茹玥就在这样的声音里，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吐得满眼泪花，浑身无力，任仲宸帮她拍着背，最后也是仲宸把她扶起来，在附近的走廊上坐下。
已经凌晨，走廊无人。
仲宸掏出手帕给她擦了嘴：“坐着，我去给你要点温水来。”
茹玥一把拉住他，含着泪花看着他。
仲宸心疼的理理她的发：“别怕，我去去就来的。”
茹玥没放手，只是一边喘息，一边就这样看着他。
仲宸叹了一口气，把她揽进怀里：“不怕，我在，我保证去拿了点水就来，给你漱漱口，啊？”
茹玥趴在他怀里很久，缓过劲来，却低低的问：“那天，你来医院是拿避孕套了？”
一直轻拍着她的手顿住，然后是一声无奈的笑：“你，怎么非要说出来呢？”
“怎么就不能说出来呢？”
“……哎，我就不知道，这个事怎么跟你说。”他的声音，竟然有点害羞。
茹玥被他这种害羞感觉搞得没脾气，声音还能控制：“那你就没想过，你当时那样不出声走，我会误会你丢下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