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垂下眼，“庆王殿下只是问我能否习惯，并未多聊什么。”
墨星河的眼睛死死盯着姜姒的神情，生怕错过什么。
直到他确定姜姒讲的都是真的，眼神才没那么凌厉。
“是吗？先前我和庆王叔聊起司太医时，庆王叔似乎对司太医很有兴趣，我还以为庆王叔会留司太医说话呢。”
姜姒淡淡道：“我虽得了圣恩进宫，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
“七皇子找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问这件事吧？”
墨星河笑笑，“是，虽然我说要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但我是个急性子，才过了一天，就迫不及待想要问司太医了。”
“所以，司太医考虑得怎么样了？是否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姜姒沉默了片刻，“我很清楚七皇子的意思，既然七皇子如此坚持，我除了答应，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墨星河勾起嘴角，“司太医作出了一个明确的选择。”
“如今宫中有才干，又出色的皇子，除了我，再无第二个，早早选一个明主，对司太医的前程大有好处。”
姜姒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墨星河看着她，目光微沉。
“司太医就这么不愿意？”
“在下只是一个郎中，未必帮得上七皇子的忙，怕是会辜负七皇子的期望。”姜姒淡淡道。
听到姜姒这么说，墨星河意味深长道：“司太医对我来说，可是大有作用。”
“不过日后庆王叔请司太医去府上给侧妃看病，我希望司太医回来后，可以和我说说你和和庆王叔都聊了什么。”
姜姒点点头，“是。”
见姜姒神色淡淡，墨星河饶有兴趣道：“司太医似乎对功名利禄不感兴趣？”
“我也是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免俗。”姜姒沉声道，“但我很清楚，能留着命拿到的功名利禄才是我想要的。”
墨星河愣了一下，没想到姜姒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笑了笑，“司太医很聪明，也很懂得看眼前的局势。”
姜姒不置可否。
“在下是游医，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也明白什么是审时度势。”
“我不是那么聪明的人，能做的只有明哲保身。”
墨星河看着姜姒，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入宫的人，有几个是能明哲保身的？”
“司太医放心，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但只要你对我尽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等功成名就之日，我必定会让司太医当上太医院之首。”
姜姒道了声谢，随即便告退了。
她看着宫里的红墙绿瓦，只觉得一片寒凉。
在宫里出生的孩子，从出生起就在争。
公主争着不必去和亲，皇子争站得更高。
也就只有对皇宫一无所知的百姓才觉得天家富贵，是天底下最好的事。
姜姒垂下眼，向着御书房走去。
她回想起墨星河方才对她的承诺，她只觉得可笑。
这样的许诺听着诱人，能不能有命拿到，还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