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甜甜视线一直追随着小姑娘，她刚在位子上坐稳，马上一整个朝她扑过去，“老张叫你去干嘛了呀？”
那么慢才回来。
李梓脸上表情伪装得极好，演技能够得上专业演员的那种。
她叹了口气，装作十分无语的样子把答题卡扔给赵甜甜，“还能干吗？挑毛病去了。”
挑毛病？
一脸疑惑不解的赵甜甜将纸摊开，“答题卡？你给谢烔的也是？你都年级第一了，还有什么毛病可挑啊。”
挑得话也是成绩上的吧。别处没啥可挑了。
李梓习惯性地往后仰，依靠在后桌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接着又拿过一张答题卡盖在脸上遮住光亮。
还是那个动作，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年级第一上面有全市第一，全市第一上面有全省，全省上面有全国，全世界。我算什么啊。”声音吐气有气无力的。
是的，也许你初中成绩很好，到了高中会发现成绩好的人很多。到了大学，优秀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你算个什么啊。
赵甜甜听着她语气不太对，这去一趟办公室怎么回来这么蔫儿啊？被打击了？
察觉不对，连忙轻拍她手臂转移话题：“你给谢烔的也是你的答题卡？不是都看过了吗？怎么又发？”
李梓当下心脏好似被一张手揪住，狠狠地揉捏拉扯。带来阵阵疼痛，可下一刻好像又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刚刚的疼意好像和错觉一样。
刚刚那么疼得，突然一丝踪迹都没有了，是出现幻觉了吗？是根本没有疼过对不对。
小姑娘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敢有丝毫偏移，就害怕一有动作，纸张掉落被赵甜甜看到眼中显而易见的情绪。
“全市第一的。”
额。
赵甜甜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这转移话题还转不过去了还。
不对啊。
她记得全市第一不，不是林然吗？
想到此，兴奋地动了动脚丫，“那不是林然的嘛！”
林然不就是她家梓梓的那个小学同桌，暧昧对象吗？
李梓觉得耳边嗡嗡的，成千上万的蜜蜂扰乱着心绪，逼她失控。她藏在口袋里的手用力的握紧，握紧那个埋藏在手心里的药盒。
药盒凹凸不平的地方将挤压着手心的肉，传来痛意，让李梓清保持难得的清醒。
半响，纸张下传来闷闷一声：“嗯。”
“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喜不喜欢他呀。”
原本以为小姑娘会高兴的坐起身回答，又或者娇羞地捂着脸。可眼前呈现的却不是这样的。
由于纸张遮挡，赵甜甜看不见小姑娘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极其平静的声音。
“不喜欢。”
这三个字，把赵甜甜砸得懵愣住了。
什么情况？刚刚没去办公室之前，那样子，粉红泡泡飘飘，明明就是喜欢啊。
是，她傻，但她不脑残啊，不会连喜不喜欢都看不出来。
也，也许，她分析错了，可梓梓这也太平静了啊。通常不应该生气地“吵”一架，笑闹一番吗？
想到这里，赵甜甜蹙眉伸手，要将李梓脸上盖着的纸取下来。
指尖刚触碰到边缘，身后传来声音，“赵甜甜，班头叫你去办公室说板报的事儿。”
赵甜甜缩回手，神情难掩不耐，老张怎么那么多事啊？一会儿喊一个，一会儿喊一个，有完没完。
梓梓就是去了之后变成这个样子的。
正好，去了问问老张到底说什么惊天动地的，把梓梓搞得这幅模样。
李梓听到声音，牙齿印上下唇，努力地控制语调说道：“我睡一会儿，音乐课能请假帮我请个，请不来就喊我一声。”
他们学校音乐课美术课都有专门的教室。
可去可不去的，不去的话是要找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历史等几科老师开小灶。
所以大部分同学都愿意去上的。
只有快期末的时候有同学不上，结伴去办公室上小课。
瞧她闷声闷气，没精打采的样子，赵甜甜只好说道：“行吧，我就说你去办公室了。困了就好好眯一会儿吧。”
“嗯。”
赵甜甜收回想要拍她的手，缓缓地站起来，走到走廊时透过窗户朝李梓看去。
她知道梓梓其实不困，也根本不想睡觉。以往就算困到眼都要睁不起来，梓梓也不会缺一节课。
一定出什么事了。应该也不会是成绩这么简单。
可她却不知道怎么问，怎么说。
赵甜甜收回目光迈开步子往办公室走去。
李梓闭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昏暗，就这么，就这么停了几分钟。
猛地坐起身，纸张随着掉落。
伸出手拿出藏在桌兜里的手机，上面还坠着那颗紫色的糖果，小姑娘指尖在纹路中间摩挲，透亮精致，小小的惹人可爱。
她笑了。
笑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