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久没见了，你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凋像稳住身形，有点郁闷地说道，“我好歹也算是德高望重、流芳百世的大巫师……”
“流芳百世？”德古拉嘴角抽了抽，“我看是遗臭万年吧？你建立的学院都成黑巫师培养基地了，现在最讨人厌的黑魔头也到处宣扬是你的后代，你哪还有什么名声？”
“你说什么？”凋像皱起了石头凋刻成的眉头，看起来有点呆滞，“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学的像我一样……我只给我的后代留下一些黑魔法的传承，可没让学院的学生们也这样做啊！”
“谁让斯来特林学院的人都以你为榜样呢。”德古拉轻笑一声，耸了耸肩，“果然，有什么样的创始人就有什么样的学院学生。”
“算了，不提这个。”萨拉查·斯来特林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说说怎么办吧，我在这里可是等了你一千年……你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来见我？”
“我更建议你自我反思一下。”德古拉看着斯来特林这座丑不拉几的凋像，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把自己整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不来见你就是为了避免你在我眼里仅有的一点形象彻底崩塌……”
“啧啧，果然这个决定还是十分英明的……虽然早就知道你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但是亲眼看到这么丑一个东西在说话还是感觉有点吓人！”
斯来特林：“……”
他下意识就想挥舞自己的权杖，然后就发现权杖已经被德古拉踢到了墙角。
于是斯来特林就只能凭空挥舞着拳头，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懂什么，我这是为研究魔法的事业奉献出了我的青春！”
“奉献青春？”德古拉勾起嘴角，嘲笑道，“我看你就是被海尔波强大的黑魔法给迷住了……早期的你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也向往强大的力量，但是并不会为了力量而迷失心智。”
“怎么，你也想追求永生吗？”
斯来特林张了张嘴，随后沉默了下来。
德古拉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斯来特林的凋像旁边，在斯来特林不满的眼神中敲了敲他硬邦邦的肩膀和后背，眼神中露出了兴致盎然的神色。
“有一点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德古拉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以为我将会见到的是一个残魂、或是一个用魔法制作出的躯体……没想到，这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凋像吗？”
“没错。”斯来特林缓缓颔首道，“和魔法肖像的性质差不多吧，只不过留下的思想更多一点……”
德古拉敲打凋像的手也陡然停了下来。
“这么说……你没有制作魂器？”他轻声问道。
“其实本来是想要做的。”斯来特林摇了摇头，叹息道，“虽然受了你的影响，让我对永生没什么大的兴趣……但是你懂我，追求更强大的力量却是我根本无法拒绝的事情。”
“我怎么没听说过魂器能够增强力量？”德古拉皱起了眉头，“我只知道它会把灵魂分裂，让人变成弱智。”
“咳咳……变成弱智不至于吧。”斯来特林被德古拉呛了一下，只得解释道，“魂器的确不能在实质上增加使用者的力量，但是却是沟通到另一层面的唯一办法。”
“我在海尔波留下的遗迹里面发现了一份记录，上面写着海尔波制作魂器的全部感受……他通过分裂灵魂时这种极度接近死亡的状态，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你是说……他看到了死神的世界？”德古拉突然问道。
“你没有制作过魂器，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斯来特林惊讶地看了德古拉一眼。
“偶然发现了一个通向死神的渠道……”德古拉平静地说道，“这不重要，继续说你的。”
“这不重要？”斯来特林吹胡子瞪眼睛地喊道，“我找了那么多年，就只发现了制作魂器这唯一的一种沟通死神的方式，最后还被我放弃了……然而你却告诉我这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德古拉说道，“我是直接连带着灵魂和身体一同进入了死神的世界，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是根本回不来的。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那正是我想要的！”斯来特林语气肯定地说道，“布拉德，你难道没有想过吗？佩弗利尔三兄弟为什么能够通过死亡圣器与死神对抗？”
“什么意思？”德古拉疑惑地看向斯来特林。
“我的意思是——死神本身其实并不是不可抵抗的，他只不过是能调动另一个层面数不尽的力量，这才显得那么强大！”斯来特林说道，“海尔波很懊悔地写过一句话：如果他没有制作魂器，或许能找到取代死神的机会！”
斯来特林语出惊人，德古拉都被他说的有点愣住了。
“取代死神？你开玩笑呢？”
“我没在开玩笑。”斯来特林摇头道，“海尔波的记录很详细，死神也只不过是一个远古时期获得了另一个层面权柄的黑暗生物而已，他的职能就是引导滞留的灵魂走下去。”
“根据海尔波与死神常年的沟通，这个死神似乎是不满于长时间的无所事事，动了歪念头，想要把力量渗透进魔法界——所以他故意给离世的灵魂留了漏洞，这大概就是幽灵存在的缘由。”
德古拉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所以你和海尔波都是想要取而代之？”他疑惑地问道，“取代他有什么意义吗？”
“能体会到更强大、更特殊的力量，总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斯来特林叹了口气，“海尔波被老对头安德罗斯盯地死死的，为了压他一头可谓是煞费苦心。”
“而我则有点别的私心——巴罗和海莲娜都变成了幽灵滞留在魔法界，这里面有我教导无方的很大责任……我想给病逝的罗尹纳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萨拉查，你最后为什么没有选择制作魂器呢？”德古拉再度问道，“只留下这么一个承载不了多少思想的凋像，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用魂器这种方式苟且偷生，会被你和戈德里克嘲笑好久呢。”斯来特林自嘲地笑了笑，“戈德里克也就算了，他早就死了，我也听不到他的嘲笑……问题是还有你这么一个死不掉的家伙，那我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至于取代死神这件事，单纯制作一个魂器可做不到——”
“海尔波就对制作魂器曾经很是后悔，因为当他选择借用了死神的力量，那就被留下了死神的记号，永远不可能再进一步取而代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