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森堡东南角，一片石塔矗立。
这里是妖族对外出租，用于修炼的塔楼。
同碎玉城望筑小区的出租屋类似，石塔每个房间里都有凝聚妖气的法阵，妖气浓度远超其他区域。
每月房租花费数百到数千灵石不等。
普通小妖只有突破瓶颈之时，才舍得临时租赁一间。
周军带着冷如兰，也不方便跟牛大力住一个屋子，只能来妖森堡租房子。
他向接待小妖付了灵石后，拿到一枚符箓玉牌。
将玉牌贴近额头，房间号、剩余租期、房间规格，全部出现在脑海之中。
接待小妖全程带着隐晦又神秘的微笑。
那表情有一股洞悉世情的味道。
野猪族小妖牵着人族女修士，还出乎意料的大方，租的房间竟然是炼气中期顶级套间。
哪个妖见了都难免想歪。
周军身正不怕影子斜，大踏步向房间走去。
手上麻绳猛的一顿，冷如兰摔了个狗吃屎，她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自从被妖族牵到高台拍卖，她就冷着个脸不哭也不闹。
如同其他被当做奴隶的修士一样麻木。
冷如兰雪白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没少挨打，头发也被割短到一寸左右。
失去法力之后，修士和凡人没有区别。
如果身体壮实、更好使唤、更抗揍，也算区别的话。
凡人被抓了只会当作血食消耗，修士比凡人使用价值高，所以才被留下来奴役折磨。
妖族可不会管什么道德律法之类，它们眼里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和价值考量。
奴隶修士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和回报，就给点剩饭养着。
哪天修士们年龄大了，榨不出油水，就直接宰了充作血食增加修为。
奴籍修士来到妖族之后，干一辈子活遭一辈子罪，死了也要被敲骨吸髓发挥最后一点价值。
连骨头渣都要被妖族吃到肚里，这些人有生之年是回不去了。
冷如兰从小被送到城主府里。
虽然少不了白眼冷遇，但与普通散修相比，生活却还算优渥。
现在不仅被俘还当了奴隶，而且还是最下贱、最肮脏、最丑陋的，野猪族小妖的奴隶。
哪怕路边抢食的野狗都比她自由，随便一只炼气一层小妖都比她高贵。
瞬间从云端跌落深渊，大多修士都没办法接受。
一起被抓来的，以前哪个不是门派精英天之骄子？
身份的落差悬殊，有些修士直接精神崩溃，然后被妖族拖走充作血食。
有些修士哭喊求饶，只会招来变本加厉的打骂羞辱。
某些情况下，修士比妖兽更好驯服。
因为妖兽头脑简单不惧生死，讲道理它听不懂，威胁它也不明白，收服起来要费许多力气。
忠心门派油盐不进的修士，在城破的那一刻就和碎玉城一起死了。
活下来的总归有点犹豫。
几天过去，没有被自己内心和妖族折磨崩溃的修士，都选择了妥协。
他们表情变得麻木，身体会本能的服从所有命令。
就算是一只没有炼气的妖族幼崽，也会让修士们战战兢兢，它的命令如同神谕。
冷如兰本以为自己已经变成行尸走肉。
直到野猪族小妖打开房门的那一刻。
她的身体才抑制不住颤抖。
身为修士的自尊和优越感，在这一刻觉醒，实在有一点不合时宜。
关于野猪族的传闻在脑子里不停回放。
就像清晨院子里的乌鸦一样聒噪，让她心里消失的血性有重新生长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