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把手伸向桌上的酒瓶和酒杯，但云起抢先抓起瓶子直接扔了出去，昂贵的红酒砰地一声砸碎在墙上，酒液淌了一地。
慕清霜有些幽怨地看了看不近人情的“亡灵”，这才接着道：“你知道吗？当今天诸事尘埃落定，璇珠带着大家想要重新加入军团却被我拒绝的时候，我原以为她们会坚持坚持的，可她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恰恰相反眼睛里面还有些解脱。”
云起张了张嘴，却无力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对任何一个军团长而言，真正的失败永远不是丢了驻地，而是丢了人心。
地没了，甚至还能再打回来，打更多、更好的。
可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种打击之重、之痛，绝不是任何人三言两语就可以缓过去的。
平心而论，那些选择离开的人未必是对流风军少了归属感，恰恰是慕清霜想要做大做强的决心让她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就像习惯了懒散摸鱼、又没什么真本事的员工突然间换了个准备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的领导，适应不了，只能走人。
就像现在，虽然云起杀光了直接入侵流风军驻地的人，却也没办法在短期内扭转全网风评，星空兽潮怎么说都还是流风军做主线任务的后续产物，并给整个北境带来巨大灾难。
留在流风军，不但要背负那份谩骂和压力，还很可能不得不跟随慕团长留守在松江城以展示自己的责任感，这对于很多只想玩个虚拟人生的女玩家来说，实在难以承受。
怪就怪在这类人实在太多，导致人都走完了，也不晓得究竟还剩下几个人。
可这些话云起并不想说，对他和慕清霜这样高傲的人类而言，不需要千方百计为失败找借口，寻求那片刻的心理慰藉。
他只是拿起汤勺盛了碗汤给她放过去，问：“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慕清霜没有喝，抬手捏了捏眉心，看过来道：“你的【诸夏】还有空位不？要不要考虑收留我？”
廉升和夏瑶留下两个空位，苏羽占了一个，还空着一个。
不过云起当场就义正严词地拒绝道：“慕团长，你的流风军可是我【诸夏】建团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盟友，如果有什么其他帮得上忙的我义不容辞，但要我乘人之危吞并了盟友的团长和精英，今后谁还敢跟我结盟？”
理由可以随便现编，重点是不要让她在最脆弱的时候做出让她后悔的事情。
一个人一把剑，也要在群狼围攻中死守驻地的慕团长，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她的军团？
慕清霜好像早就猜到了他会拒绝，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以流风军军团长的身份留在松江城战到最后一刻，让全世界的人都看清楚，我慕清霜惹出来的事，我自己负责到底！”
对了。
这才有了几分从前的样子嘛。
云起刚刚想表扬两句，却见她突然皱起眉头，用力拍了脑门几巴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下手没有丝毫留情，以至于啪啪啪的几声响之后，白皙的皮肤都充血泛红了。
“喂喂！你在干嘛！”
云起吓得赶紧起身过去按住她，没想到慕女神突然抬腿将他踹飞！
hp-10！
靠，穿着战甲都造成伤害了，也不晓得发了多大的力！
云起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就见慕清霜两只手抓着桌布，好像想要将那一桌子饭菜掀翻。
可她眼中闪过浓烈的不忍，几番心里挣扎后居然离席起身，转头就一脑袋撞在墙上！
云起看得眼睛都眯了眯，大姐、你没戴头盔啊……
以慕清霜的体质属性，头骨肯定是不会有事的，但头皮还是立即就撞破了，奇怪的是头破血流之后她又喘着粗气冷静下来，转身背靠着墙，慢吞吞滑坐在地。
“你怎么了？有什么怨气可以冲着我来，但麻烦你不要伤害我女朋友！”
云起边喊边小心翼翼地试着靠近，不是害怕她会伤到自己，而是害怕自己会刺激到她。
“女朋友？”
头破血流的慕清霜并未阻止他靠近，但接下来吐出三个令云起十分震惊的字：“我不配。”
不配？
开什么玩笑！
云起觉得天下男人只要是还喜欢女人，只有自认为不可能得到慕清霜，绝对没有内心深处一点儿都不想得到她的。
包括他自己。
可慕清霜接下来的话让他惊讶地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