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头便传唤入宫,每每都是密谈,不久便谣言四起,说什么妖术施法,蛊惑王上;
朝臣也心生不满,要求罢黜国师;江书客想辞,太后却不愿放人。
这日上朝,范励赞许道:“国师大人为我湘楚占卜旱涝风雨,甚是精准,不知诸氏子弟谁优谁劣,授谁公卿,拜谁边将为吉?”
江书客一愣,卜了几回水旱,竟将提拔人才的事也拿来问?于是上前奏道:“禀王上,臣非吏部,不宜越俎代庖,况且仅凭卦相,不能服人。臣担心此例一开,恐有结党之忧。”
百官本以为捡到机会,听了心想:“这算命的还算知道分寸。”堂上数十名朝臣,竟无一人抓到缝隙。
却见范励眉头一扬,微微侧身道:“但寡人听说国师大人门庭若市,应是结交了不少良才。”
江书客心想:“竟怀疑我结党营私!朝臣都欲除我而后快,能与谁结党?”
说道:“臣江湖盛名已久,所到之处向来万人空巷,此时定居郢都,又升任国师,当然门庭若市。”
群臣都在等时机,但也觉得奇怪:国师谁都不见,连范氏宗族也求见不得,说他结党也太荒谬。
却听范励问道:“但寡人听说你大开前堂,出入之人不乏三教九流之辈。”
江书客心想:“原来是想罢我官?”暗暗一笑,说道:“宾客骆绎不绝,驱之不走,只好开前堂,来者不问,任其去留,否则壅塞道路。此事京兆尹亦知。虽人满为患,但臣一概拒而不见。”
朝臣里谁送过拜帖,谁在前堂里等过,个个心知肚明,即便没去过,也见过道路壅塞。若在那处塞过一个时辰便是宾客,那么全京师都是党羽了。
却听范励高声问道:“真的拒而不见?”
江书客微微一笑,道:“若臣会见一人,那么壅塞的就不只是胜德院前了。”
朝臣当中不知谁“嗤”了一声,打破了寂静,百官忍不住笑了出来。范励脸色一沈,话锋一转,问道:“国无太子,蓝龚二氏欲行推举,国师大人认为如何?”
此话一出,朝堂气氛陡然一凝,江书客心想:“诬陷我结党不成,便要拿立储之事责问?”说道:“臣见二氏皆无王者之相。况且党争未平,不宜妄行推举。”
百官顿时哗然,麻氏已败,湘楚四氏除了范氏之外,便是蓝龚二氏。
有人小声道:“难道是麻氏?”
“竟然和麻氏余孽勾结?”
“他与麻氏不是仇家么?”
“麻氏善工巧,不知造了什么机关能不入胜德院就和国师牵线?”
谏议大夫蓝樵上前说道:“王上,国无太子,便说天命难改,又说不宜推举,难道国师另有打算?”
龚参晓道:“王上,若真如国师之言,我湘楚四氏皆非王储,那么便是我湘楚要大乱了?”
谏议大夫蓝伟炎道:“王上,王储之事悬而不决,恐怕要又让洛中趁虚而入,取而……代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