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城外,张家的一做坞堡内。
张家家主正襟危坐在房内,面容忧虑,时不时看向门外,好像在等什么人。
没过多久,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只见张家少主张扬快步走来。
张扬走到门前,刻意放缓了脚步,走入门内。
“父亲、文节兄,事情办妥了。\
坐在房间上首处,本该是张蔚位置的是一名青年人听得张扬的话,漠然点头,转身对张蔚说到:“既然事情已了,我也不便过多叨扰,先行告辞。”
张蔚连忙起身,拦住那青年:“世侄、世侄,今日这事儿全怪我思虑不周,坏了大事。
你在容我几日我定将那田产拿到手中!”
那青年淡淡看了一眼张蔚,不耐烦的抚开额边长发:“几亩薄田真当我们韩家没有吗?既然仲躬公都发话了,你还执意找那家人麻烦也随你,但莫要把我们牵扯进去。”
青年倨傲的态度让张扬很是不满,但看到父亲恭敬的神色,也只好将心中火气按耐下去。
“世侄误会了。”
张蔚强笑说到:\那张显毕竟伤了我家管事,我们找官府要个说法总没问题吧?
到时候不管是赔些银钱还是将那小子关入监牢,总要让他受些惩罚。”
“这好像是叔父的家事,我不便过问吧?”
那青年不悦之色溢于言表,迈开腿就往外走去。
“世侄、世侄,为不是这意思。”
张蔚厚起脸皮追着青年人说到:“我等会儿便私下发布悬赏给张毅那片村子的人,只要提供线索助我们抓到张显,便赏百钱。
这样一来,只有有人助我们抓到张显,那张毅必然与其邻里发目成仇。
这样一来,若其搬离此地,我们便可趁此机会,拿到田地。
若他与邻里反目,那我们也可以继续谋夺其他人的田产,张毅自然也不会出手相帮,也就不会惹上仲躬公了。”
这主意不错啊,果然还得是父亲!
一旁的张扬听得心中直呼高妙,那青年人也露出思索的神色,点了点头。
\叔父妙计,如此一来我便可以与家主复命,说叔父并未辜负他的嘱托了。”
\自然、自然。\
张蔚笑着附和,与张扬一道,缓步送青年人出府。
待那人离开,父子二人才揉揉有些笑僵了的脸庞,返回屋内。
“父亲,我们还要对他们韩家低声下气到何时?
田产、商队、奴仆,我们能给的都给了,但他们几时正眼看过我们?”
张扬终是忍不住了,趁着此时没人,对着父亲诉苦到。
\几时?\
张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眼前的儿子到:\等你走入仕途,等我们家出一个两千石,等我们家出一个可治学解经的人后,才可以不看他们的脸色。
只有传世的世族,没有传世的豪强,为父怎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家族延续罢了。
如今颍川只有他们韩家愿意广开学路,让我们这些豪强子弟前去进学,学业优异者还能得到举荐,若非如此,我何至于此啊!”
张扬也沉默了,抬头看向门外,寒枝枯木,格外寂寥。
张毅家中,酒水已经温好,刘诞与戏忠、张毅二人将陈寔出手,摆平了张家一事从头到尾说过,安抚了二人的焦躁。
张毅端起一碗酒来,激动得酒水荡漾:\多谢刘少君与志才兄相助,若非你们二人,今日我.我恐怕就将田产让与张家了“今日之事一谢刘兄,仗义出手,又请来王主簿主持公道。
二谢仲躬公,宽仁正直,掐灭张家之后筹谋。
我戏某人不过来来往往传些情报,当不得谢,混一口酒喝罢了。\
戏忠嘻嘻一笑,又饮尽一杯酒水,此间氛围瞬间轻松许多,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无形中被拉近不少。
又饮了两三杯,张毅眼中渐渐泛起了忧虑之色。
刘诞见状问到:“张兄何事心忧?”
\定是忧虑那张显呗。\
戏忠斜倚在墙边,含糊着说到:“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没个信儿传回来张毅沉着脸点头“我这个弟弟,在外厮混惯了,有朋友扶持,总能互相看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