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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腐烂新叶的残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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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样的信念的刽坚定的看着牧音,他的体内,随着他的所思所想,似乎一股力量正慢慢涌现,他感到他的心脏在跳动,有什么东西好像在里面呐喊着,喊着什么,他听不太清。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牧音,让她不再轻生,只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去思考,让他去说服了。

四周,空闲的藤蔓舒展着身体,听到了刽和牧音的对话,它们缓缓的围了过来,也就是在这瞬间,他们面前的巨木无数垂下的树藤自那枝叶茂盛到看不见具体情况的树顶伸出,托着一个人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无数突然下垂的藤条就像面前巨木的头发,绿色的头发笔直的挂下,像是在恭迎那中间托盘之上站立的,它们的王。

“居然还能说话?”那托盘之上站立的,是一个被无数藤条缠绕的人,看不清模样,缠绕的藤条上若隐若现的红色就像是在输送养分给那人,只不过输送的,似乎是鲜血,那藤蔓似乎成了血管一样的存在,接在怪人身上,以确保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进入他的体内。

他诧异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惊喜,一种对新祭品的欣喜。

“看来你们都是第一次上供啊。”怪人欣喜的说着,带着怪笑,“不过我不太喜欢这样的仪式被打扰,会场应该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怪物看着牧音和刽,语气一变,恼怒的说道,这样的转变更显得他性格的疯狂,不过吸食鲜血的残忍怪物,又怎会有不疯狂的。

刽并没有在意怪人的话,他的视线看着后方,那从树上垂下无数藤蔓上挂着的,和先前一样的,虫蛹似的东西,他瞥到下方,无数的人正渴望着。

那些虫蛹里的东西...他们和关口二楼屋子里挂的干尸并不相同,那里面的黑色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他们蜷缩成一团,一根黑色的脉络,那巨木的藤蔓源源不断的吸取着,虫蛹在变小。

刽正观察着周围,但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那怪人正在看着自己,两人的目光对视,怪人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藤条发力,将刽扯到怪人的面前,怪人仔细端详着他,片刻,他怀疑的说道:“你是从外面来的?”他这样问着,可不等刽回答,他却又否认了自己,“不,不对,你的样子似乎很熟悉,我一定见过你,我一定见过你...”

“在哪里?在哪里?”怪物自问自答的说着,刽没有开口,他就已经陷入了魔怔,他似乎见过刽,可那时仅仅只是刽灵魂的一个注视,根本没有露出自己的样貌,他这荒诞的说法根本无从谈起?

而随着他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藤蔓似乎也忘记了控制力度,少女被牢牢的缠住,力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疼痛刺激着她,她想开口惨叫,宣泄那股痛楚,可她只是张开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待所有的蛆虫钻了进去,藤蔓已经将她的腰缠紧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但只是这样的伤害应该并不足以致命,真正致命的是少女的全身随着养分的吸收,正在逐渐干瘪,而她的口中,大片大片的绿色蛆虫顺着她的嘴巴涌出,一股脑的跃进下方的血池。

发狂的思索的怪物嘴里喃喃道:“不应该...不应该,所有认识我的,我认识的人,除了这些,应该都死了。”

他只露出的两只眼睛沾满了血丝,血丝蠕动着,越来越多,直至将他的眼睛全都变成红色,那怪物看着刽。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他怒吼着,情绪十分的易怒,只是因为的不到刽身份的答案,就已经接近暴走。

随着他的怒吼,所有的藤蔓齐齐发力,那些蛆虫随着怪物的愤怒,也全都绷直,只是这么做,也就无法发力,钻入人的体内了,但是倘若是已经钻到人体内的那些,那么这么做,就无异于是一种酷刑。

坚硬的针状异物突然在体内各种各样的地方出现,破坏身体的器官,一时之间所有的人脸上都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只有刽不为所动,而牧音,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腰间束紧的藤蔓令她感到十分的痛苦,刺入她体内的触须并没有吸收养分,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惨的多了,岸边的人们全都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而那个刚刚爬上岸的女子原本正抱着手臂啃着,突如其来的剧痛,无数的绿色细针直接冒了出来,刚刚爬出血池的她被无数的蛆虫寄生,此刻,无数人承担着怪物的盛怒,而她是其中最痛苦的一个。

她喊不出来,无数的蛆虫化作的针堵住了她的嘴,甚至很有可能破坏了她的声带,相比之下,那个仍在承受苦刑的女子似乎要轻松些,她还没有被下方池子里无数的蛆虫寄生,刚刚还有不少蛆虫从它口腔中离开,此时她的口腔似乎有了短暂的空间。

而随着巨力,新伤加旧伤,她直接疼的尖叫着喊了出来。

这一声惨叫彻底激怒了那怪人,他原本似乎正绞尽脑汁的想着,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为女子的惨叫声干扰了他的思考。

“闭嘴!”他大喊道,随着他愤怒的声音,“咔吱!”在刽的眼前那腰的部位就像变成空心木头一样被直接捏碎,女子被拦腰截断,他的下半身直接掉到了下方的血池中。

失去操纵的下半身慢慢沉入谷底,无数青绿色上涌着浮至水面,将之拖入更深层的血红之中,再不见踪影。

而她的上半身,随着青年的发怒,她的喉咙部位无数的蛆虫直接钻了出来,被撑爆的部位也如同朽木,炸开的血肉像木屑一样干瘪。

少女瞪大眼睛,极端的痛苦瓦解了她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生命,藤蔓粗暴将她的上半生也丢到了池中。

怪人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刽,“我会想起来的,就快了...就快了!”

这样想着,他操纵着一旁的的藤蔓将牧音也一同拉了过来,拉到了他的怀里。

“我会把你留在最后!”他捂着头说道,情绪似乎牵动了什么,他眼睛不正常的充血似乎也是由这引起的。

“我会想起来的。”他粗暴的拽过牧音,“正好,有新鲜的血祭品。”

他扯着牧音的头发,嗅着其中的香气,“很纯洁,还没有被污染的血祭品。”

怪人说着这话,头部却突兀的,直接窜出一根藤蔓,那藤蔓一头连在他头上,而另一头直接插进了牧音的脑袋里。

鲜红的颜色在藤蔓深绿的表皮散开,一点点的从牧音的头部蔓延到怪人那头。

“美味,真是美味!”怪人兴奋的说着,牧音鲜血的灌入,他的疼痛似乎得到了缓解,痛苦化作激动,“就像是新叶一样幼嫩甜美!”

“你要,尝一尝吗?”青年颤抖的语气此刻格外的享受,他看着一旁的刽,迫真的问道,猛地向前倾斜的上半身显得他十分激动。

刽只是看着,藤蔓捆绑着他的身体,那些缠住他身体的部分一点点撑大,又缩小。

刽在轻微的挣扎,他想要去救牧音,可令他犹豫的是,面前,远处那李梦的黑影一动也没有动,完全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还要等...多久?”他看着怪人,更看着远处隐藏在建筑里的李梦。

最后,他看着那随着藤蔓的抽动,满脸痛苦的牧音,她也在看着牧音,她满眼的绝望与无奈。

无奈...这里有好多的无奈。

“我不想要,无奈。”他看着牧音。

她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她才会许下那样的愿望,似乎有很多时候,死去,比活着更好,很多人,很多人都那样觉得。

只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刻,牧音也没有说着什么痛苦的话,他甚至还想要安慰刽,安慰这个即将要同她经历一样的事情的陌生人。

“其实....”牧音开口,只是开口,痛苦就令她想要喊出些什么,她顿了顿,压下那些,接着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痛啦。”她笑着,她看不到自己笑的有多难看,她也看不见,她的头发,她爱惜的头发正缓缓的变得像枯草一样。

从发根开始满眼,这是从开始起,就无法阻止的改变,痛苦的改变。

牧音只是尽可能让自己平静的说着,她想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些,可刽听着这些,他却感觉身体越来越重,有什么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怪人见刽没有回应,牧音还一副轻松的样子安慰对方,似乎有什么画面刺激到了他,他勃然大怒,“你还有功夫关心别人?”

四周的无数藤蔓向她靠近,远处孤零零的几根藤蔓自行发力,开始处刑那些缠在上面的人。

而怪人,他指挥着藤蔓缠住面前的少女的四肢,他的腹部,突兀钻出的四根藤蔓插进她的四肢之中,就开始继续吸收养分。

“说吧,接着说吧,很快你就开不了口了。”怪人咔咔笑着。在这瞬间,他的胸口,心脏的部位,一根更加纤细的藤蔓直接伸了出去,插进了牧音的心脏。

“怎么样?怎么样?”他发疯一样的大叫着,问向刽和牧音,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杰作。

牧音没有开口,庞大的失血量令她脸色苍白,可她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得干瘪,但她已经无力开口了。

而刽,他已经听不见了,有什么东西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那是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大吼着,想要叫醒那个装睡的人。

“刽觉得还不是时候,他等待着别人给他下达指令。”

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的心脏流淌的黑色中,什么东西跑了出来,他正在消散。

无数的粉尘开始在刽的身体里逸散,那灵魂在逐渐衰败,即将消散,但他仍是大声喊着。

刽全神贯注的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从朦胧的远在天边,到振聋发聩的近在咫尺。

啊!刽听见了,那声音刺激的他一个哆嗦。

“救救她!这是你答应过我的吧!”

剧烈洋溢的粉尘将捆绑刽的藤条直接侵蚀殆尽,连带着他的肉体也被粉尘分解着,缓缓露出的黑色魂影支撑着残破的身体飘在空中。

“我已经等不了了,这就是我最后的一个愿望!”声音回荡在刽的脑海。

他的眼前一阵色泽暗淡的风吹像牧音,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

他只是在那粉尘炸裂,魂体飞出的瞬间,电火石光间,他的右手凭空出现长剑,追着那阵风旋转着飞去。

五根藤条同一时间被斩断,他从上空飞过牧音的头顶,看着她那绝望而无力闭着的眼睛在那风拂过的一瞬间诧异的睁开。

那温暖的触感转瞬即逝,向着她的前方飞去,一点点与她分离的触感就仿佛是依依不舍的诀别。

紧接着,在那怪人惊喜的目光中,那插在心脏中的纤细绿线直接崩断,连着牧音的那端被尽数侵蚀。

“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声音竭力在刽的脑海中响起,就像那是的牧回一样,那一刻,刽突兀的想到了一些。

“从来没有初见便产生的信任,那只是走投无路的可怜人,无奈之下的倾其所有。”

李梦在那是与他说,牧回似乎信任了他,可这样的倾其所有,李梦却仍是辜负了,而现在,似乎一样的场景,刽并不想辜负这些,他想要承载起这些。

这一刻,刽终于想起了他离开旅店,进入森林中,那最初的一刻想要做的事情了。

一天一夜的变故便令他产生了动摇,而现在,眼前的这一切都像要将那些烙印进他的心里,让他铭记这些。

“我已经等不了了。”刽开口说道,被粉尘剥蚀的面部就像是古老的壁画,黑色的火焰从面部被侵蚀的数个小洞中露出,十分的恐怖。

“我要杀了你,就像最开始想的那样。”

而也就是在这瞬间,那怪人见了刽这愤怒的模样,眼前与记忆似乎重叠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他看着刽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被刽的话语所震慑到,甚至那些被斩断的藤条,被破坏的仪式都没有压住他眼中、口中,那止不住的惊喜。

“牧回!对,你是牧回!”那怪人惊喜的说道。

“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看着刽。

“看,快看,我专门给你留了个位置,他们都在里面,都在里面!”

他的身后,无数的藤蔓冲天而已,看着眼前斩断他汲取牧音血液的藤条,抱住牧音的刽,病态的语气好像安慰的说道:“我这就让你们团聚!”

他的身后,随着无数挂在树上的藤条倾巢而出,那挂着无数人蛹的藤条旁,果然还有一条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挂的藤条。

“哈哈哈!咔啊啊~”那怪物大笑着,“就剩下你了,你这个叛徒!”

“马上,马上大家就能团聚了,就能全部一起,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癫狂的笑着,只是他的眼中,满是杀意。

血红在此充斥于他的眼睛,他再一次变得暴躁易怒,渴求杀戮!

“我不是...”刽开口正要解释。

“别想骗我!他们每个人都这样骗我,我不会上当的!”怪人大声吼道。“你生气的样子,那张脸,那个表情,那副模样根本就一模一样!”

“你是来找你的弟弟妹妹的吗?”那怪物拉直声音说道。

“他们都还在哦,我有特地留下他们。”

他开始在下方寻找,随着他的暴怒,无数蛆虫在那些人体内变成针一样的坚锐物体,疼的他们直打滚。

他找了一圈又一圈,仍是没有发现。

无数的藤条冲向刽,想要将他抓住,刽一只手抱着牧音,魂体还要承受自身肉体的重量,根本无法移动,只能用粉尘与剑将它们阻挡在外。

“力量...我的力量呢?”他看着自己羸弱的力量一下一下的挥动,只是阻挡,并没有同之前的战斗那样,摧枯拉朽的碾压,湮灭。

而就在这时,就在刽关顾着对付面前的无数藤蔓之时,他的下方,无数的藤蔓冲天而起,刽难以移动,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吞没,无数的藤条向上冲去,外围的藤条一点点落下,冲天而起的藤蔓洪流缓缓变的薄弱,露出里面的刽和牧音的脸,藤蔓用力缠住刽的四肢,将之粗暴的拉直,失去了刽手臂的力量,从他怀中滑落的牧音直直的往下落,被专注于刽的藤条往外排挤着,就要落入池中。

“哦!我想起来了。”怪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看向刽,“有一个前些天跑了出去,死掉了。”

他看似哀伤的说着,紧接着他注意到要掉到血池中的牧音。

池子底下无数的蛆虫从四面八方,向牧音下落的位置游去,那是纯净新鲜的血祭品,尚未有其他同类寄生,他们兴奋无比。

从上方看去,格外的渗人,但是险之又险的,一根藤条将他拉了上来。

“哦,还有一个在这里,在这里!”怪人兴奋的叫道,“你,的,妹,妹~”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一把将牧音拉了过来,她身上的味道已经不如之前那样了,被折磨着,更像是一种,腐烂新叶的残香。

她掐过牧音的脖子,凌空提起,让刽与牧音面对面。

“是她吗?是她吗?”怪人大笑着。

难以置信的听着怪人的话的牧音看着刽,她没有说话,那怪人的巨力也让她说不了话。

怪人看着那无力挣扎的牧音,怪笑着,一把拉起牧音的头发,要将它们扯下,他那病态的心理不知到底是被什么所刺激的,他正要将这份痛苦感染给刽。

而刽,被固定在藤蔓组成的长柱里的刽,无数的尖刺刺入他的体内,粉尘侵蚀,但是它们前仆后继,尖坠刺入,分叉,延伸,在刽的体内造成着破坏,产生着痛苦。

“力量,我需要力量!”

刽这样想着,这样在心中呐喊着,他的手臂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缠紧,拉直,夹在它们其中,压得实实的内部结构如有千斤重。

刽竭力扬起双臂,想要挣脱束缚,但他的身体一动不动,被固定的死死的。

“力量,给我力量!”他大喊道。

他感觉理智正在被肉体的痛苦与精神的重压所毁灭,他想要那双臂摆动,他那样呐喊者。

看不见的内部,无数的粉尘洋溢着,随着他快要疯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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