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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生波(3)利迷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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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觉这是心病,对谁也不好开口。只得诉诸笔端,又给阿云去了射几封信。这么又捱了十几日,却是派去调查杜老之事的乐时,给我带回了有关杜子远故去的原因最细致的一部分调查结果!但得知这个结果,还不如不知道呢!唉!难道大唐国乱透了吗?

原来杜子远的儿子杜弥生用杜老积蓄向贵族徐公子买了个丹阳游学的名额,就此去了丹阳——可游学的丹江书院却记载,杜弥生足足迟到了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他向书院请假说暂留金陵照看老爹,实则小乐时通过陆老爷子查到,小杜与他人宿在了清香楼,陪侍的美女正是小杜的情人蒋招儿!找来蒋招儿一问,竟发觉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小杜竟然和平时关系较差的堂哥沈蘅在一起!

蒋招儿告诉乐时,沈蘅一反常态,给了杜弥生不少银子,竟使他在清香楼逗留许久!事出反常必有妖!乐时的手下找到了蒋招儿,那漂亮妮子供出,杜弥生答应,通过游学就纳她为妾,可蒋招儿压根儿没看上他:这次招揽他的生意,完全是受另外一个人所托,而这个人,此刻也作了古,替他隐瞒也没用!蒋招儿见惯风月,识趣的讲出了受托之人,不是沈蘅,而是前阵,已经给朕亲手刺死的杀手冷碧霄!

冷碧霄是个死人,自然已问不出口供。据蒋招儿所知,冷碧霄眼高于顶,武功卓绝,和杜弥生根本没可能相识——这还用说,定是沈蘅欲谋杜家财产,勾结冷碧霄,先把杜公子骗到金陵,由冷碧霄在暗处看了杜公子长相,跟到丹阳,趁杜生钓鱼时在丹江边谋害!

表面上虽则如此,实则不然!因为乐时的手下,前往丹阳,调查杜弥生的学业情况。居然发现死了的杜公子直到现在还在念书——乐时的人扣下了这个“杜公子”,得知真正的杜弥生根本从来就没来过丹江书院,而这个假的,是一个渔户之子,名叫恽某,恽生从小志向大,可出生太低,幸好有一天,一个叫宋晓声的二十余岁的教书先生找到了他父亲,说让恽父帮一下忙干一个难办的私人活计,作为报酬,他作主将杜弥生的名牒让给了恽某,并给了恽父一大笔钱说作为干活的酬金。恽家贫寒,家人在河上讨生活,并不许上岸。恽家父母合计了一下,都没问干什么就欢天喜地的答应了——谁知道从此以后,恽父的渔船带同他的人一起都不见了,恽母看在钱份上,等了数月才报官去寻,官吏欺她妇女之辈,费尽打点,也没回音。又去找中人宋晓声,竟被告知丹江书院确有这位宋先生,可已去世多年,且去世时已九十多岁了!其母知道受骗,为着儿子学业,反而不敢声张。乐时确实厉害,他仅根据手下转述的“宋晓声”的样子,画了一张像呈送给我,我是见过冷碧霄的:原来假的宋晓声正是冷碧霄!还有一件事已同时查实了,同杜生一起春游垂钓的几名同学,在学籍里居然都查无此人!

总之,杜弥生先被沈蘅骗回金陵,之后被沈蘅买的凶手冷碧霄盯上,跟到丹阳,杜弥生还来不及去书院,就被一帮旧日好友拦住玩乐了一段时日,这帮人之一正是曾是杜生同学的张思全。

杜生很快就醒过神来,要去书院。可这时候,凶手的同伙张思全,却又拦住了他,张思全抖出杜弥生的学籍是向徐公子买的,谎称徐公子已经反悔,只要他在书院露面,就会立即事败。并说只要他不露面,上面自有朝中大员作保,保他以后照样考进士!懦弱的杜弥生为了自己的前程和杜家名声,只得被困。这段时间,沈蘅一伙等于软禁了杜弥生。然后沈蘅借他的安危来威胁杜老。之后,杜公子又被冷碧霄谋害,而后买通鱼贩(恽父),叫他作伪证,把害杜公子的事,推到杜公子自己失足上!

糟了!杜子远父子的死,竟牵涉到这个投了周国人的叛逆冷碧霄身上!于公于私,我都要一查到底,绝不罢休!

我在龟首殿叫乐时再给我查!并派了何莅部下的精干力量去协助于他,可我心里真慌:这大唐国现在从上到下,都人心难测呀!

定云别去太湖,曼曼怨恨我的多情,从心里疏远了我;水清自请净室修心;凝烟担心老大,终日礼佛,鲜少问事;陆紊待我虽痴,但她读书少,朝上事与她说了她也不懂!

道人,我心幽孤,何其凄苦,若你将我扔了,也有你的道理,只是今生,你怕要到那九幽之地才能见我了……

太医院接替杜老的吴晋,这个人,我却不信他——这段日子心病缠身,我从水清那儿借来袁娘子,总喝她的宁神茶——托她的福!十天里头,总有三天睡得稳,其它日子一阖上眼,不是周主模糊的样子就是李德明等人,有几天还见了我爹:他一把拉住我的右手,恶狠狠地看向我当年给他啃破的中指指尖——其实早就长好了,只是留了个大疤——父皇指着我的鼻尖大骂,捶胸顿足地后悔把位子交给了我——这样的心境之下,我真可谓“一食三叹,通宵九惊”——我又手写了一篇臣服表文,叫王崇质辛苦再走一趟送到周主行宫:打仗归打仗,礼还是要讲些的,可别让人挑了眼!

心病,便是对谁都说不得!二次送走了王崇质,我藏了心事,云淡风轻地去华林园和冯宰相下棋——老六难得和小九一起进宫看我,才四、五岁的小谦儿在一边看棋,从嘉就笑他说:“九弟,带你看棋不是白看,你得作诗!”

小九想了一下,当场写了一首《观棋诗》道:

竹林二君子,竟日尽沉吟。恃强斯有失,守分固无侵。若算机筹处,沧沧海未深。

从嘉看着弟弟的诗夸个不住,我看着也暗自赞叹:里面恃强斯有失,守分固无侵,暗合我意!正中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拍马了,我一时高兴,将自己手上最好的一支宝笔送给了谦儿,小孩自己起了个名叫“翘轩宝帚”,意指独占鳌头,笔价万金之意,我也认可了。赏完了小九,便叫宁安派人把小九的诗抄出来遍发群臣,一来叫大家警醒,二来也好夸耀我儿过人的诗才!

一大堆人拥着朕,大伙儿一处去玩,反倒好些,怕就怕酒阑棋罢,安静下来,实在孤独得紧!李家明来华林水榭给我演戏奏曲,解不了闷,反而因他名字与德明仅一字之差,令我更烦,不免冲他发了一回脾气——我找不到台阶下,不好回清溪轩与水清缓颊,但又不忍心和凌水清就这么罢了,便只好在家明身上撒气了!

可谁知家明就是家明,他就是厉害,他和我说了一件旧事:当年谭国师得势,父皇也曾仰慕谭的师兄姚端。可那时才青年时代的姚端,却得罪了宋国老,以致后来无缘仕林!原因也简单,宋国老唯一儿子死了,宋国老当时已老,自知子嗣无望,所以哭得很绝望,好多天没管半件事!姚道长刚好觐见父皇,写了个诗讽谏宋大人,结果老宋表面说好,暗地衔恨,自此一直和姚道长不和;后来,父皇让刚做伶官的家明想招劝宋老,家明就叫人扎了个白纸风筝,在白风筝上写着:一子不能舍,让皇三百何?意思是宋老推己及人想一想,他失去一个儿子就那么伤心,杨让皇的余族三百人被他给害了,人家是什么心情?果然宋老看了这话,收了涕泪干活去了。如今家明让我把心情写在纸鸢上放进清溪轩——我听了他的话深以为然,又饶赦了他,叫他依旧起身伴驾——家明本是个美男,十四岁进宫在父皇跟前演戏,到现在也没满三十,一袭青衣,态度潇洒,他那样的人,站在现在的我身侧——我眼若幽火,裹着宽大的一袭玄色闲龙停云袍,形容枯瘦、神态萧然、两鬓染霜——我二人仿佛春花秋草,实有天渊之别!

望着他,我不觉心生叹慕之意,忽然想到一件好事,便对他道:“家明!朕想起阿云身边的遗珍挺可怜的,不如发付她嫁了你,郎才女貌,甚是般配!眼下她去了太湖,你拿着朕的信去太湖,探探耿娘娘,顺路把新娘子接回来娶了,让朕也做件好事,可好?”

家明闻言甚是优雅的谢了恩,依我的意旨行事!

其实,这时我做主叫家明娶了丁氏遗珍,暗含了一个极凄凉的想法在内。我叫李家明拿着一封无字的信,带着庆儿、信儿和噙霜一起去太湖寻定云。她那个人,我最知道,谁也不能勉强她。她素来有慧心,不难猜出我托孤之意——慧儿的学业不能断,一定要留在金陵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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