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怀孕不能吃其他药,每次胃疼的时候,顾亭臻都会给自己倒杯温水。
水里加了一点儿葡萄糖,甜甜的,可以很快缓解一下痛苦。
不知道是为了时幸还是出于医生本能,他的兜里总是装着口服液。
以前时幸还说这是哄孩子的手段,现在才知道,在难过痛苦的时候,甜味真的会让人开心。
眼看时幸喝着水竟然红了眼眶,褚黎急了,上手摸了下水杯,又去擦拭时幸发眼泪。
“阿幸,怎么了,是不是水太烫了?”
时幸摇头,一口气喝完水,接着又靠在了床上。
“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累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坐躺着,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
褚黎还没有想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幸又拒绝交流,他的脾气隐隐有些上头。
原以为时幸和自己有点进展,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时幸又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
“躺下吧,坐着腰椎难受。”
褚黎轻轻地将时幸扶倒,尽力避开她的伤口,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时幸的脸上。
时幸不笑时脸上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冷漠,生人勿近。
这种感觉让褚黎十分不好受,曾经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也带上了一层薄薄的哀愁,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
“时幸,”褚黎小声叫了一下,时幸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时幸睡不着,可能折腾的太久了,伤口都有些疼。
她稍稍换了个姿势,和褚黎对视。
褚黎握着她的手,不断摩挲,“时幸,我后悔了。”
不用褚黎说,时幸都能感受到,只是,她现在没那个心思。
以前她觉得暗恋成真是件美事,现在的她,觉得恋爱很麻烦。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能有刻骨铭心的道理。
你如果问她,爱不爱褚黎,她毫不犹豫地说爱,但是如果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时幸绝对会说不愿意。
感受到手心里的小手僵硬了一下,褚黎大概知道了答案。
换作之前,他会强制性的让时幸回答,现在,他怕了。
他觉得时幸正在远离他,很慢很慢,但就是离开了,是自己握不住的那种,如同沙子一样。
时幸再次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褚总,时运的事情,谢谢你。”
咯噔一声,褚黎说话有些结巴,“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一下你,我不是用这个威胁你……”
时幸笑了,褚黎能说出这话,说明他曾经想过这个念头,而且,他也不是没拿这些东西做过担保,来验证时幸的真心。
“褚黎,你帮助时运,我救了你,我们扯平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有朋友有亲人,不需要你守着我。”
褚黎的手心一下子冷下来,眉眼变得严肃,问道:“什么意思?”
时幸有气无力,将手挡在肚子上,慢慢说:“你不是很清楚吗?离婚协议都签了,我也不爱你了,你还想怎么清楚?”
“时幸!”褚黎声音突然放大,在深夜的病房里显得十分明显。
门外站着的保镖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褚总,没必要,你这个人外冷内冷,根本捂不热,我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陪你耗。所以,请你手下留情,远离我,或者放我离开。”
听到这话,褚黎笑了,“你要离开我?”
他伤害时幸,逼迫时幸,却从来没想过要时幸离开,你说这是贱也好,霸道也好,但他就是没想过时幸会离开。
大概就和时幸说的一样,自己就仗着时幸爱他,仗着他的权势,自信满满。
“时幸,以后不要再提这个字,否则,我不保证时运能回国。”
“褚黎!”
时幸猛地起身,伤口疼得嘶了一声,接着喘了几口气。
“时运是我弟弟,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不要以为我不敢,你可以试试。”
褚黎真的低估了时幸对亲人的重视,他以为时幸只是小打小闹,没有在意,却在以后听到消息时,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