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含混不清地跟人介绍她。
“啊，那个，我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
使得陈惠君有一次打断他，说：“听着像我没念过中学似的。”
所以，你整天带着你小学同学到处跑就清白了？
陈惠君有时想这么问他。但问出来的话，原没有想说的话尖锐。带着委屈，带着玩笑，又带点撒娇。“你就不怕人家多想，你带一小学时的女同学参加人家的聚会。”
代云鹏就笑笑，说：“他们爱咋想咋想呗。”
处女座的陈惠君特别愿意去自我折磨。会去想他说过的所有语言里，到底有多少感情。可惜，陈惠君还永远不信自己分析出来的感情。她能认定的感情，必须从最俗气的三个字开始。而代云鹏好像永远不会说。
相处久了，代云鹏偶尔透露一下他的家庭情况，说：“我有个儿子……”然后陈惠君就黯然了。打断他，说：“我并不想知道。”
两个人久久地沉默。
代云鹏抽烟，陈惠君装睡。
两人最常用的相处模式，就是在宾馆里，床上。
深夜的时候，代云鹏起身穿衣服，说：“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是得到释放了。
却把陈惠君扔在宾馆床上，扔在长夜无尽的孤独中。陈惠君伸出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衬衣下摆。
代云鹏系扣的动作停了下来，拿手捂住陈惠君的手。
但很快，就重新开始系扣。系完，回身拍了拍陈惠君，说：“乖，早点睡。”
然后下床穿裤子，鞋子，拿上包。有条不紊。
开门出去的时候，没忘了叮嘱，“你起来把门反锁上。”
只是，这一次，他下楼后又打了电话给陈惠君，安抚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