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傅琛和傅珊，多半是冲着这套房产来的。”霍岩了然地点点头，“包括那个现在拿着遗书打算独占遗产的外甥。
这个叫杨景存的亲外甥，在傅贤海死前三四个月的时候开始频繁探望自己的舅舅，在这之前一次都没有过。
如果不是那套开发商赠送的房产，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唤醒这份沉睡多年的亲情。”
宁书艺看着手里的名单，叹了一口气：“今天有一个护理员说了一句老话儿——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有时候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亲情在很多时候也有非常现实的一面。”
“康养中心的老板曲以明和我讲，在傅贤海访客量特别大的那一段时间，傅贤海实在是受不了那些慕名而来的访客，提出不见媒体。
其一是蔡宇杰也未必有什么好心眼儿，不会无事献殷勤，肯定也是有所图。
“嗯，这确实是看起来最直观也最合理的一种推测。”宁书艺并不反对霍岩的观点，她自己之前恰恰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康养中心的时候，那个叫做肖丽丽的护理员所说的话，给了她另一种启发。
“曲以明说，那些人偶尔也真有能顺利混进去的，他们跑去找傅贤海，问东问西，和他聊天。
他们真正想要看到的就是傅贤海在康养中心里面，一个人过得凄凄凉凉，最好的住在条件最差的房间里，多么落魄。
有很多人为了能够进去拍摄傅贤海，会撒谎，冒充成其他人，假装送快递，假装送外卖，假装是别人的亲友。
只不过今天护士丁海秀名下是他们当中资历最深，资格最老的一个。
曲以明说，那些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多么尊敬傅贤海，想要和他见一面。
霍岩点点头，把访客名单拉过来，向前翻了很多页，推到宁书艺面前：“你看看这两个人。”
只是次数多了，可能是被刨根问底触及到什么自己不愿意透露的话题，他才叫曲以明加强访客登记的管理的。”霍岩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情绪的人，可是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还是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对傅贤海生前那种心境的同情。
霍岩把那个厚厚的登记簿唰唰向后翻了好几页，又一指那一页：“再看这边。”
“你不是说，那个小护士告诉你，这个肖丽丽之所以思想偏激，是因为刚刚经历了婚姻失败的挫折？”霍岩有些疑惑。
只见这一页的访客登记表上，隔几个名字就会出现一个潦草的“黄”，后面还跟着一个同样潦草的“马”，字迹和前面的“黄昆水”、“马爱华”如出一辙，很显然是到访次数多了，懒得写全名，而门卫对他们也熟悉了，知道是他们，随便把姓签上就放行了。
他的收入本来就是中规中矩，一辈子又捐助了那么多贫困学生，几乎没有什么存款可言。
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或者哪怕是道听途说，也听说了一些和外界主流的传闻不太一样的内容。
估计是平时除了蔡宇杰去看他，也没有什么人真的陪他说说话，聊聊天，所以哪怕是陌生人，出于某种利己的目的，和他攀谈，聊过去的事，他也没有真的很反感。
所以咱们也不应该先入为主觉得他们哪一边说的就一定是客观的，哪一边就一定主观。
她不想被卷进这件事太多，一直在极力撇清和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也不愿意让别人多说什么，所以肖丽丽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借机发泄了一点情绪。